馬車立即停住,若非百勝駕車技術好,非得撞上不可。
封天極緊緊摟住南昭雪,防止她撞上車壁。
野風怒問:“什麽人!”
那人卻不說話,甚至頭都沒有抬,縮著身子。
野風看不到他的模樣,沒有輕舉妄動,握著刀喝道:“抬頭!”
百勝也一手握著馬韁繩,一手握著刀柄。
那人似乎受了傷,過了一會兒,才慢慢抬頭,頭不知碰到哪裏,額角有血流出,順著臉往下。
而且,他之前應該還受過別的傷,血未抹淨,已呈暗褐色,現在新的又壓住舊的。
野風眼睛微睜:“是你!”
南昭雪挑簾:“何人?”
野風趕緊上前回答:“主子,是和胡小姐一起走的那個——您給他起名叫深流的人。”
那個受了很重的傷,被毀容,不能說話,手也斷了指的可憐人。
南昭雪心猛地一沉,立即跳下車。
這個深流,是與胡小姐一同走的,現在卻如此狼狽地出來在這裏,那胡小姐呢?
南昭雪幾步到深流麵前,深流看到她,喉嚨裏發出古怪的聲響,一聲接一聲,聽上去很著急。
但南昭雪根本聽不懂。
“我說,你點頭或搖頭。”
深流趕緊點頭。
“胡小姐是不是出事了?”
點頭。
南昭雪心尖一抽,繼續問:“你是逃出來的?”
點頭。
“在哪出的事?肅城?”
深流搖頭。
“來肅城的路上?”
點頭。
“是被人劫了嗎?”
點頭,又搖搖頭。
南昭雪心急如焚,封天極手輕按在她肩膀上:“先把人帶回去,這裏不是談話之所。”
事已至此,隻能這樣。
百勝把深流扶上車,南昭雪再看方知洵的馬車,已經快看不到影子,不可能再追上。
再者,現在出了這種事,她也沒心思再追。
封天極略一思索,讓南昭雪先上車,他取出哨,招來鷹隼。
鷹隼落在他手臂,他一指前麵馬車:“去!”
鷹隼展翅飛走,封天極也沒等,讓百勝駕車,往回走。
南昭雪心亂如麻,胡家幫了她不少忙,不但給了糧食,胡小姐還親自押送,這是多麽深厚的情分!
如果胡小姐有個閃失,她當真無法原諒自己。
“別太著急,”封天極倒杯熱水給她,“深流能逃出來,事情就有一定有轉機,他這樣怎麽能逃得脫?
定是胡小姐助他逃的。胡小姐聰慧堅忍,定會想辦法拖延的。”
南昭雪握著杯子,依舊覺得手冰涼,雖然封天極說得有理,但她還是無法安心。
“明明前些日子還收到她的信,還以為她已經到了邊關……”
南昭雪說到這,突然頓住,封天極四目相對,兩人都想到一個可能。
難道,方知洵輕裝低調出現在肅城,也是為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