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大人。”雲菅終於到了謝綏身邊。
她側身立於謝綏身後,一邊尋物抵擋攻擊一邊問,“大人沒事吧?”
謝綏手指微凝,卻是一時沒說話。
雲菅等了半晌沒見回應,忍不住分神看過來:“大人受傷了?”
傳言中謝指揮使可是武藝超群無所不能,難道方才那九死一生的圍剿,還是讓他受了傷?
隻他喜穿玄衣,便是受了傷也看不出來痕跡。
“莫要分神!”謝綏終於開了口。
雲菅躲過一擊,也沒再多話。她體力不如謝綏,但在謝綏有意無意的庇護下,也能與那些刺客打個來回。
折騰了近一刻鐘,柳承終於脫身到了謝綏身邊。
二人到底相伴多年配合默契,不需雲菅相幫,便將一眾刺客清理了個乾淨。
當最後一個刺客倒地,柳承刀尖抵著那人咽喉,冷聲問:“誰的人?”
那刺客斷了手臂,已是失血過多。
他本有些渾渾噩噩,在柳承逼問下卻又逐漸回籠了神智。
隻是在刀刃麵前,他卻下意識的先看向了謝綏。
謝綏收了劍,垂眼淡漠的看著他,神色無悲無喜,仿佛根本不將今晚的生死劫難放在眼裡。
而他的身後,竟站了個衣衫淩亂的女人。
刺客眼眸微縮,想到謝綏時時護著這女子,這女子身手不怎麼樣還反過來幫謝綏……
他忍不住吐出一口血,譏嘲道:“還說這娘們不是你謝大人的相好,若不是,何必以命相護?”
謝綏和雲菅都愣了下,柳承卻早已凶神惡煞的砍下了他另一隻手臂:“廢話少說!誰派你們來的?”
那刺客卻也是個硬骨頭,知道自己落在皇城司手中隻會生不如死,乾脆瞪著眼,咬破舌下毒藥自儘了。
柳承沒得到有用信息,氣恨的拿刀削了他腦袋下來。
那腦袋因刀尖帶動,竟在血跡中咕嚕嚕滾起來,最後平穩的停在了雲菅腳下。
雲菅低下頭,踩著廊中積水,與那沒合上的黑黢黢雙眼對視。
“……”
她默了默,想起這人臨死前還在造謠,氣憤的將那腦袋一腳踢開。
謝綏:“……”
他彆開眼,當沒看見這一幕。
柳承卻還不解氣,惱怒道:“大人,這群宵小必是得知了您受傷的消息,才聞著味追了過來。若不是弟兄們人手不夠,定要殺到他們老巢去。”
聽到謝綏確確實實受了傷,雲菅抬眼看了過去。
謝綏卻沒多置詞,反而說了個不相乾的話:“將刀取來。”
柳承一頓,訝異的看了眼謝綏才拱手去了。
等他離開後,廊下隻剩雲菅和謝綏二人。
謝綏立於廊下,冷眼看著倒地的刺客屍體。雲菅暗覷他一眼,想了想,主動道謝:“今晚多謝大人。”
謝綏側目,見雲菅神色誠懇,便收回視線淡淡道:“他們衝我而來,是我連累了甄小姐。”
雲菅想,追殺她的人也不少,兩人也稱不上誰連累誰了。
她又問:“大人受傷了?”
謝綏似乎不願提,態度疏冷:“一點小傷。”
雲菅便也不再問,就這麼倚在廊下欄杆處站著。
花圃裡的枝丫染了血,濕漉漉的空氣裡也帶著血腥氣。可莫名的,雲菅卻覺得有種說不出的安心。
她看了半晌懸掛在高空的彎月,見謝綏始終無話,便主動告辭:“後半夜應該再無事了,大人早些休息。”
見雲菅要回屋中去,謝綏才抬眼道:“甄小姐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