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一個月的時間已是讓他學會遮掩自己的情緒。
榮閣殿的國運加持之下,亦是讓沈楠的頭腦愈發冷靜。
威嚴十足。
文武百官儘皆起身。
按照流程而言此時該是百官退朝。
然而偏偏法鞅卻是冷著臉站出來說道:“陛下年不過十六歲,按大奉法度而言,當以太後監國,若太後不願監國,亦該有輔國大臣代為執掌赤龍衛。”
“敢問陛下欲要如何安排?”
他麵容清瘦冷峻,語氣生硬。
若非是知曉沈楠知曉法鞅的性情就是如此,當是以為法鞅是太後身側的人。
然而這就是法鞅這種人的性格。
在記憶之中。
法鞅的性格那是真正的古板而生硬,一板一眼的堅持律法、法度,甚至要比魏征這種諫臣更加認死理,若非要說的話,更像是大明海瑞那種言行性情。
“太後自是不願監國。”
張旭此前已是簡單了解過沈楠的變化,對於這位新君他也算是滿意,總比陳太後那種性情讓人舒服的多,更何況沈楠剛才在他們處理政務的時候,態度也是極為沉穩,因而他第一時間便否定太後這件事:“至於說赤龍衛...”
張旭沉吟一二說道:“按照祖製,若無先帝確立的輔國大臣,由陛下暫領。”
先帝登基不過三個月時間。
儘管此前就已有早逝的征兆。
但先帝自身也想不到會這麼快就逝去,自是不可能安排什麼輔國重臣。
陛下暫領這句話。
亦是張旭賣給沈楠的一個好。
在他看來沈楠雖是隻有十四歲,但此前那模樣已是有了幾分君王之姿。
絕非是亂來之人。
更何況赤龍十衛雖是明麵上有二十萬人,但實際上可能連十五萬人都沒有。
在大奉創立之初,赤龍十衛還是天下最強的精銳部隊。
可八百多年過去,大奉又是鼎豐春秋,一派盛世模樣。
赤龍十衛的戰力自然是可想而知。
沈楠既是展現出幾分君王之姿,便是由他折騰又如何。
反正到時候損害的也是武將勳貴的利益,而非是他們這些文官的利益。
更何況說不得還可借此讓陛下厭惡武將勳貴。
張旭這般話語算是老謀深算,儒家怎麼都不會吃虧。
法鞅並不看張旭,他隻是語氣強硬的說道:“敢問陛下欲要如何?!”
這是根本沒將張旭放在眼裡。
按照法度而言。
這件事的確沒有首輔說話的資格。
隻是這種明晃晃打臉的事情,著實讓張旭臉色鐵青起來:“粗鄙!”
若說儒家最討厭的除卻兵家莽夫之外。
就是要論這死板的法家之人。
尤其是法鞅!!!
法家之人皆是學自法鞅,一個個宛若酷吏,毫無人情世故可言!
實際上不止是法家。
就算是武將勳貴代表的楚國公亦是厭惡法家,尤其是這赤龍衛本是他的囊中之物,如今卻見得陳皇後沒有監國就算了,這法鞅又想要拿赤龍衛做什麼文章?
楚國公旋即就要站出來說什麼。
卻驟然聽得沈楠平靜的聲音:“朕自當暫領!”
赤龍十衛儘管已是糜爛不堪。
但這軍權亦是沈楠日後要掌握的,今日便要定下大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