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柯的這般態度讓張旭眉頭緊皺的同時,他內心亦是有些不安。
他朝著張旭詢問:“卷宗上到底有什麼?”
楊柯冷眼橫目:“你自己看!”
他將卷宗遞給張旭。
張旭隻是看了幾眼,他的臉色也瞬間陰沉下來,眼眸亦是變得冷漠至極,他就那般冷漠的掃過眾人,這一刻所有人也都感受到了來自首輔的威壓。
數息後。
張旭方才恢複往日那般溫和的模樣,他冷聲說道:“川州府君若是沒記錯,當是你周澤是學生吧?此事,他可否參與其中,你是否暗中默許!”
這種大事。
內閣之中是否有人參與?
張旭不認為有,因為利益太小,正如同張二叔此前所判斷的那般,就算是川州也是一個大州,饑荒糧草之事亦是能夠賺取海量的銀兩,但這些銀兩分下去後又能有多少,風險這般大結果就為了那幾百萬兩、千萬兩白銀?
堂堂一尊內閣重臣還真就看不上,他們背後站著的是各州世家。
隻要開口。
哪一個內閣重臣要不來數百萬兩白銀?!
但要說沒有內閣重臣的默許,川州這些官吏敢這般肆無忌憚也是不對的。
周澤聞言就是臉色驚愕:“川州府君柳絮的確是老夫的學生,但也不過隻是昔日在白鹿洞書院有過數月師徒情而已,充其量隻能算是門人,而非學生!”
他雖不知是什麼情況,但還是第一時間甩鍋出去。
而後就開口詢問:“到底是什麼事?”
張旭亦是不言語,直接將卷宗甩過去。
數位內閣大學生皆是湊過來,隻是看了幾眼,他們就驚愕出聲:“這些人如何這般大的膽子,以一州之人為算計,就隻為那點銀兩?!他們是瘋了?!”
“下層官吏或許會如此,川州府君、縣令、郡守又如何會如此!”
“不對勁!不對勁!”
在場之人就沒蠢貨,張二叔能夠判斷出來的他們亦是能。
有人亦是說道:“莫非是為了憐生教的香火?長生之道?”
“長生?笑話!世間哪來的長生,我儒家浩然正氣不休,自可浩然長存!”
儒家的養生雖是未曾有道家那般出色。
但浩然正氣亦可養精氣神,百歲二品大儒,開口亦是中氣十足。
可退邪崇。
浩然正氣在身,怎麼可能看得上憐生教那狗屁香火長生。
除非....
“除非是川州官倉出了大問題!!!”
“他們是要借此將官倉的賬目抹平!”
不同於張二叔猜測的香火長生,要說了解儒家官吏品行的,還得是儒家自己人,他們一眼就看出問題的核心,糧食賺取的銀兩或許不算太多,但是若是能夠借此平掉川州官倉的賬目,那麼可就不是那麼點銀兩的好處。
大奉這麼多年的官吏貪腐,碩鼠橫行,若說各地的官倉還是跟卷宗一般無二,那就是一個笑話,若是能夠借此事抹去賬目,那麼對於川州的官吏以及地方的世家鄉紳都是有大好處的,畢竟官倉這種事情就是一顆定時炸彈。
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大亂子,尤其是當今陛下行事又是這般霸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