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就像是體內有著兩個意誌一樣,瘋狂交替出現。
白色和紫色不停將道袍變化。
直到最後,道袍上變得一半白,一半紫。
老道士腦袋一歪,從脖子處又長出了一顆一模一樣的腦袋。
兩個腦袋一個憤怒,一個瘋狂。
瘋狂的那顆腦袋說:“我才是好的,你想把他煉成丹,你最壞!”
憤怒的那個腦袋說:“我還沒有煉成,我現在不壞,可你天天都想吃黃皮兒,你一直都壞!”
“你放屁,我那麼疼愛黃皮兒,我才是他的好師父!”
“胡說,你隻會做糊糊,而我會做貢品,我才是好師父!”
忽然兩顆腦袋同時扭頭看向一眾修士和神明。
“你們來說,誰是黃皮兒的好師父?”
修士們齊聲道:“是你,是大師父,你才是黃皮兒的好師父。”
神明們齊聲道:“胡說,黃皮兒的好師父隻有一個,那就是二師父!”
兩顆腦袋就這樣操控著神明和修士,一波一波的互相指責。
互相謾罵。
互相詆毀。
直到天黑以後,那老道士體內的兩個意誌才達成了一致。
修士們道:“老三最壞,不能讓他出來!”
神明們道:“他最疼黃皮兒,比我們還疼,他還會做糖葫蘆。”
然後,那個憤怒的腦袋冷不丁的來了一句。
“那可不一定,黃皮兒不讓我亂吃,我已經不吃人了,就算老三出來,黃皮兒也是愛我的。”
瘋狂的腦袋頓時慌了神。
“那我怎麼辦?要不我也不吃……不,我餓,我好餓……”
“啊啊啊啊!!!”
“讓我想一想,讓我想一想!”
那瘋狂的腦袋發出淒厲的吼叫,然後猛地向著另一顆腦袋撞了上去。
兩顆腦袋頓時合二為一。
老道士身上的道袍也登時化作了紫色。
似乎白色的那個意誌真的去琢磨究竟要不要放棄吃人的念頭了。
紫袍老道也緊接著消失不見。
原地,隻留下修士和神明們一遍遍的大喊道:“大師父才是陳黃皮的好師父,整個十萬大山都知道,大師父是好的,是善的,二師父和三師父都是壞的,尤其是老三,他最壞!”
整整喊了一夜。
直到天亮以後,他們才恢複了自由。
然後,這才一路逃命似得找到了宋秋月。
隻是。
宋秋月卻不是他們的救星。
反倒他們才是宋秋月的救星。
“你們身上有錢嗎?”
“錢?”
眾修士聞言對視了一眼,齊齊搖頭。
“沒錢你們來做什麼?”
宋秋月勃然大怒:“滾,都滾!本小姐都要死了,你們也都去死!死!全都死吧!”
“小姐何出此言?”
修士們下意識抬頭,隻看了一眼,就趕緊將腦袋低下去,一個個麵孔驚恐。
他們看到了什麼?
看到了宋秋月衣衫半解,清淚滿麵,好似被人欺淩,羞辱了似得。
這可是世家女,是貴人。
身邊更是有趙海等修士護衛,還有六十尊神明為其保駕護航。
誰那麼大的膽子,難道不怕死嗎?
“你們就不該來!”
宋秋月絕望的閉上眼。
她本以為來的是自己師父派來搭救自己的人。
可沒想到,來的居然是原本先後腳出發的移民隊伍。
移民沒了無所謂。
連帶著四十尊神明身上的香火都微弱到幾乎察覺不到。
雖說就算香火旺盛對上那詭異的老道士,也不過是一個呼吸就化作飛灰的事。
可有總比沒有強吧。
見宋秋月開口閉口都是錢。
有修士忍不住開口道:“小姐,錢是給凡人用的,我等皆是元嬰修士,若是看上什麼,凡人自會乖乖奉上,根本就用不到這種俗物。”
“俗物?”
宋秋月像是瘋了一樣的大笑:“能買本小姐命的錢被你叫做俗物?”
“沒錢就得死,有錢才能活!”
聽到這話。
陳黃皮認同的開口道:“不錯,要是你們拿不出錢,不止你們小姐會死,還有客房裡的那些修士也得死。”
“放肆!”
有修士大怒,便要開口嗬斥。
可還沒說出來,宋秋月便隔空一巴掌甩到他的臉上。
“閉嘴!”
後者不可置信的捂著嘴,趕緊低下了頭。
“小人罪該萬死!”
“你死有什麼用?”
宋秋月呼吸急促,憤恨的說:“錢,本小姐要的是錢!能堆成兩座大山那麼多的錢!”
“是銅錢!”
“對,銅錢。”
宋秋月走到眾修士麵前,全無體麵的哀求道:“你們想想辦法,給我弄來那麼多銅錢好不好?本小姐讓叔父封你們做官,封你們做神明好不好?”
她已經有些瘋癲了。
像是個掉進錢眼裡的人。
修士們你看我,我看你。
全然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
有人忍不住開口道:“小姐,我想起來了,我還是練氣修士的時候,身上有一些銅錢。”
說著,他就一拍腰間掛著的人種袋。
然後一串銅錢就飛了出來。
宋秋月激動萬分,捧著那串銅錢對陳黃皮道:“我先還你一部分錢,剩下的再給我些時間可好?”
話音剛落。
一道劍氣瞬間斬向她捧著銅錢的雙手。
鮮血噴湧而出。
兩隻纖細白嫩的小手,頓時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