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樹在抖。
在不停的顫抖。
它被氣到癲狂。
可根本沒空去理會陳黃皮。
所有心神都在抵抗入住腎廟的衝動。
陳黃皮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這魔樹當真恐怖,而且並非是對應腎的水屬,是木屬。
水生木。
雖然魔樹亦可入腎廟。
但卻尚且有一絲抵抗的機會。
要是換做水屬,哪怕同為劫難的邪異也會毫不猶豫的一頭紮進腎廟之中。
想到這。
陳黃皮心中暗忖道“要是有一個水屬的邪異在就好了,它進入腎廟以後,我的實力就會大增,屆時就算打不過這魔樹,我也可以帶黃二逃走。”
可是,上哪去找水屬的邪異?
魔樹從舊觀中衝出來的瞬間,就籠罩了整個淨仙觀。
根本就出不去。
而就在這時。
那些人果們紛紛尖叫了起來。
“魔樹啊魔樹。”
“外麵的邪異越來越多了。”
“它們與你不同,你在猶豫,它們卻沒有。”
“快進去吧,快進去吧。”
聽到這話。
陳黃皮眼前一亮,原來已經有邪異過來了,隻是被魔樹攔在了外麵。
念頭一轉。
陳黃皮對著魔樹說道“魔樹啊魔樹,你可要想好了,我的腎廟隻有一個,外麵那麼多邪異,你不進,有的是邪異進,彆猶豫了,快進來吧!”
魔樹依舊在抵抗。
人果們卻紛紛點頭。
“陳黃皮說的對!”
“兄弟們,入廟的機會就在眼前,魔樹卻猶豫不決,我聽聞凡人有黃袍舊事,便與此情此景雷同!”
“黃袍加身,黃袍加身!”
“今亡亦死,舉大計亦死!雖死猶榮!”
“替我告訴魔樹,我是有功的!”
人果們本是魔樹結出的果子,全都有著自己的意識。
而魔樹現在心神都被影響。
竟然使得這些人果們倒反天罡了起來。
所有人果全都抱在一起,形成了一個無比巨大的果球。
人果們隻是一蕩。
魔樹的樹乾就晃動了起來。
這一動。
就像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魔樹隻是動了那麼一下,腦海中那入住腎廟,立地成神的衝動再也控製不住。
轟!!!
巨大的魔眼之中,種種複雜的情緒全都消失。
取而代之的,則是濃濃的渴望。
轟隆隆。
魔樹拔地而起,那遮天蔽日的屏障便蕩然無存。
紅月高懸。
陳黃皮這才看到,不知道何時玉瓊山頂,淨仙觀外到處都是被攔住的邪異。
那些邪異極為陌生。
此前從未出現過,是腎廟將它們從不知道多遠外的地方吸引了過來。
就像陳黃皮想的那樣。
沒有魔樹的阻攔,這些邪異沒有任何猶豫,全都向著腎廟的大門衝了過去。
但,還未曾衝過去。
一根根蜿蜒巨大的樹枝,便狠狠的抽了上去。
那些邪異瞬間被樹枝插進了腦袋。
魔樹的樹乾上,便又多出了一些人果。
那些人果們充斥著魔樹的意誌,全都張開口,發出一道瘋狂的吼叫。
魔樹的最後一絲清明,也隨之而散。
下一秒。
陳黃皮隻感覺整個世界都黑了。
不,是魔樹擋住了他的視線。
無數蜿蜒的樹枝包裹住了腎廟,樹枝是手臂。
樹乾是身軀。
魔樹瘋了似得將身軀往腎廟裡塞。
但它實在是太大了。
甚至於,哪怕是此刻,它依舊有不知道多少根須在舊觀之中。
一時間,魔樹著急的發狂。
陳黃皮也急了,大聲喊道“魔樹彆怕,我來助你!”
說罷,他劍指一並,一道道漆黑的劍氣便對著魔樹的樹根斬了上去。
黑煙化作的劍氣隻是沒有精氣那般鋒銳堅固。
可不代表沒有傷害。
劍氣一斬,魔樹的樹根便瞬間脫落,截斷處更是有黑煙如同蝕骨之蛆般瘋狂的吞噬其精氣。
魔樹渾身一震。
無數人果發出慘叫,然後齊齊看向陳黃皮。
那眼神之中,竟然呈現出了一絲不可置信的神色。
它被痛醒了。
在這時候,它恢複了清明。
可是沒用了。
它沒了紮根於外界的根須,身軀更是大半都進了腎廟,已經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再也沒有了反抗的機會。
腎廟如活物般跳動,每一次跳動,都憑空生出無窮的吸力。
人果們發出一聲哀嚎。
整顆魔樹便瞬間被吸了進去。
不止是魔樹。
還有那些黑煙,無窮無儘的黑煙自陳黃皮身上消失,全都沒入了腎廟之中。
巨大的腎廟化作一縷流光,衝進了陳黃皮體內。
回到了本來的位置。
陳黃皮趕忙將心神沉入體內,想看看魔樹入腎廟會有何變化,卻瞬間臉色大變。
“是我眼花了麼,我的兩顆腎怎麼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