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就又道“你沒了兩顆腎,身體肯定會出問題,耳朵聽不清也很正常,等等……”
“你快看,你耳朵裡長東西了。”
黃銅油燈突然怔住。
它看到了一根樹枝從陳黃皮耳朵裡探出來,然後又猛地縮了回去。
陳黃皮冷笑道“你以為我會信你?”
剛說完,他就感覺耳朵忽然有點癢。
下意識的就想伸手去掏。
然後,他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黃二……”
“嗯,是魔樹的樹枝。”
……
半刻鐘後。
客房內,狐狸山神悠悠醒來。
它隻感覺渾身像是都要碎了一樣。
痛的不能自己。
“湯婆婆……”
狐狸山神本能的呼喚起了自己的廟祝。
昨夜發生了一連串的事,可它的信徒們待在客房內,卻反而什麼事都沒有。
一個個的,全都保全了性命。
雖然人本來就不多。
但有人就能祭祀狐狸山神,就能讓它吊著一口氣。
這時,湯婆婆回應了它的呼喚。
狐狸山神道“你在哪?本神記得好像看到了一座廟,還沒進去就忽然暈了,是你把本神帶回了客房嗎?”
“是陳黃皮,不是老身。”
“是他?”
狐狸山神心中感動“好好好,黃皮小子是個有良心的,本神的香火沒被白吸,他在哪,本神要去好好感謝一下他。”
感謝是假,當狗才是真。
在這淨仙觀,想活的滋潤一點,便隻能抱緊陳黃皮的大腿。
否則的話,指不定那天就被那位存在給活生生吸死了。
湯婆婆的語氣卻很複雜“老身正在山下帶人重建村子,不知道陳黃皮現在在哪,隻是先前他和那怪燈抗著觀主去了廚房,興許還在那裡吧。”
……
淨仙觀的廚房之中。
黃銅油燈長出八隻手,一手拎著一桶水,遞給站在巨大的灶台上的陳黃皮。
而長出兩顆腦袋,身上道袍紫白青三色交織的師父,就這樣直挺挺的站在鍋裡。
沒辦法,師父實在太高了,而且身體都僵了。
橫著放不進去,隻能豎著放了。
隨著一桶桶水倒進鍋裡,蔓延到兩個脖子的時候,陳黃皮這才停下。
要是過了嘴巴,師父醒來以後肯定會嗆到的。
“快加柴起火!”
“哦哦哦……”
黃銅油燈忙不迭的抱起木柴往火道裡塞。
眨眼間,就生起了火。
先前陳黃皮耳朵裡長出來魔樹的樹枝。
這讓他很不安。
他知道自己天賦異稟,隨著長大,除了冒黑煙以外還會長出來彆的東西。
可這是魔樹的樹枝。
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屬於是外來者,而五臟煉神法是師父傳給他的,隻能想辦法趕緊把師父弄醒,問問是個什麼情況。
黃銅油燈也很慌。
隻是慌的和陳黃皮不是一回事。
魔樹都進了腎廟,長點樹枝也沒什麼,根本不可能傷到陳黃皮。
更彆想從裡麵跑出來。
它慌得是,陳黃皮要把觀主給燉了。
“你這法子真的有用?”
黃銅油燈一邊把火燒的旺旺的,一邊忍不住對陳黃皮道“你的以毒攻毒把觀主藥翻了,現在又燉起了觀主,我懷疑你也瘋了,想吃了觀主!”
“你瞎說什麼呢。”
陳黃皮認真的道“失心瘋是小毒,我煉的丹是大毒,大毒克小毒,以毒攻毒是對的,隻是毒勁太大了而已。”
“師父年紀大了,腸胃消化不好。”
“我現在把師父放到鍋裡燉,就是為了逼出他體內的丹毒,這樣師父就能醒來了。”
聽起來,好像確實是這麼個道理。
但黃銅油燈卻總覺得不對,便開口道“你精通藥理,我雖不如你懂,可也知道有排毒丹,你為何不煉一顆那個?”
“你以為我不想?”
陳黃皮拿出七十二密丹解,說道“這上麵沒有解毒的丹藥,我並非庸醫,難道自己憑空捏造不成?”
煉丹不是請客吃飯。
更不是寫書畫畫。
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沒有丹方怎麼煉丹?
陳黃皮這些年來給師父吃的藥很多,但都是完全按照藥方上來的,頂多加大劑量,卻從來沒有多加或少加一份藥材。
“你把那七十二密丹解丟了吧。”
黃銅油燈忌憚的說道“許青山早就變成邪異了,它把這丹方給你,肯定沒按好心。”
“說不定,觀主之所以會這樣,就是因為這丹方。”
雖然說陳黃皮煉丹的手法可能不對。
但天毒丹煉出來以後,卻將觀主藥翻肯定更不對。
而且,觀主吃了丹藥就被染成了青色,還長出來了另一個腦袋。
分明就是大觀主和二觀主。
黃銅油燈記得很清楚。
觀主被藥翻之前喊了一聲老三你玩陰的。
定是三觀主在背後動手。
隻是三觀主從未出來過,又為何要這麼做呢?
這樣想著。
黃銅油燈便忽然有些明悟。
“陳黃皮,你還記得上次咱們進舊觀的時候,九離鐘突然被敲響哪次嗎?”
“當然記得。”
陳黃皮聞言,想也不想的說“當時我還以為是師父敲響了九離鐘,救了我們,可無論我怎麼呼喊,師父都沒有回應我。”
“那可能是三觀主。”
黃銅油燈語氣複雜的說“我懷疑三觀主一直被大觀主和二觀主鎮壓在舊觀裡,等你把觀主弄醒,三觀主就會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