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罡是世家子弟。
十八歲成元嬰,進京參加科舉。
金科及第,雖不是前三甲,卻也位列甲等。
而後又出京做了許州牧。
替大康皇帝牧守一方,有金印加持,實力堪比州城隍。
修行之道止步元嬰。
任你資質再逆天,也隻能走上立地成神這一條路。
而在宋天罡修行的這些歲月裡。
他從未見過有修士能斬出如此恐怖,如此純粹的劍光。
那劍光快到了極致。
眨眼間,就對著宋天罡麵門劈了下來。
銳不可當,無物不斬!
宋天罡須發皆張,雙目充血,腰間一枚金色方印滾燙無比,磅礴無比的人氣衝天而起,一個個模糊的凡人麵孔在其中浮現,全都張開大口。
“給老夫定!”
隨著宋天罡的催動。
那人氣便燃燒了起來,憑空生出一種無形之力,試圖定住那劍光。
但人氣雖然妙用無窮。
可對上這劍光,卻真就像是塊豆腐一樣,一碰就碎。
隻見森白的劍光落下。
磅礴的人氣便瞬間被斬開了一個巨大的缺口。
而身處人氣之中的宋天罡,頓時臉色大變。
“擋!!!”
宋天罡大吼一聲,瘋狂的催動金印。
便有一尊尊虛幻的神明輪廓憑空浮現,一個接一個,悍不畏死的向著那劍光撲了上去。
好在,這劍光雖然恐怖,雖然不凡,卻也力有極限。
當那數百尊神明輪廓被劍光斬滅之際。
劍光也隨之消散。
宋天罡雙目緊閉,有兩行血淚滑落臉頰。
是被那劍光所傷導致的。
好在,下一秒人氣流轉。
宋天罡的雙目便恢複如此。
隻是此刻,他再看向眼前那身後浮現出一顆參天魔樹輪廓,手持洞虛神劍的陳黃皮,卻再也沒有了半點輕視之心,反而有種說不出的毛骨悚然。
“那尊變異神像落在你手裡了對不對!”
宋天罡驚恐的道“你並非神明,小小年紀修為便如此可怕,你已踏上仙道,你怎敢如此,怎敢如此!”
陳黃皮的修為他看不透。
可如此強大的實力,已經能殺了他這有金印加持的另類州城隍。
若不是得到了變異神像,知道了成仙的秘密,怎能有這般造化。
而那尊變異神像。
分明是他宋天罡的囊中之物才對。
他不說變異神像還好。
一提起,陳黃皮的肝火就立馬冒了出來。
“老賊受死!”
陳黃皮怒不可遏,再次斬出一道劍光。
伴隨著劍光落下。
還有劫眼的哀鳴聲響起。
連劍身都在顫動,先前在那黃泉陰土,陳黃皮連砍了幾十劍導致劫眼到了極限,雖說後來不曾再動用,可如此短的時間,劫眼並未恢複太多元氣。
一尊尊神明虛幻輪廓再次從金印中走出。
宋天罡心中發冷。
雖有金印加持,他無懼這恐怖的劍光。
可一劍下去。
就要消耗一成人氣才能擋住。
而他這金印雖然挪走了許州城今年賦稅的九成人氣,可殺出許州城,甩開那些欽差又不是沒有損耗,眼下也隻剩五成罷了。
而看那陳黃皮斬出這恐怖劍光輕鬆寫意,就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絲毫不曾費力。
此消彼長之下。
不過是早死晚死的事。
“遁!遁!遁!”
宋天罡催動金印要化作一道遁光逃走,可剛有動作,便有一根水缸粗細,蜿蜒至近千丈的的樹枝迎頭狠狠砸了下來,逼的他連連後退。
那是魔樹的樹枝。
陳黃皮在那落魄山上挖礦,所受的所有痛苦全都被魔樹給抗了下來。
因此,魔樹如今已經服了陳黃皮八成。
陳黃皮自然可以毫無顧忌的催動魔樹的力量。
“魔樹,給我鎮!”
隨著他一聲令下,身後那參天魔樹虛影便嘩啦啦的抖動了起來。
魔樹太大了。
它的樹乾仿佛是通天建木。
它的樹冠更是遮天蔽日。
放眼望去,整個玉瓊山方圓百裡之內全都被納入陰影之中
任憑宋天罡再怎麼催動那金印,都無法離開魔樹的樹冠覆蓋範圍,就好像被關在了八角籠中,而唯一的鑰匙就在陳黃皮手裡捏著。
不殺了陳黃皮,想逃就是做夢。
宋天罡咬牙道“陳黃皮,你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為何要對我痛下殺手,莫非是有什麼誤會不成?”
“你真不要臉。”
陳黃皮鄙夷的道“你派來的林業他們要殺我,你派來的宋秋月也要殺我,還有你派來的宋九也要殺我,而你也要殺我,現在你跟我說誤會?”
“好,你把那金印丟了,接我一劍,我就當之前的一切都是誤會。”
“你這是要我死!”
宋天罡忍著心中的怒氣,大聲道“秋月被你所殺,在此之前我從未聽過你的名諱,我之所以來找你,也是衝著那變異神像來的。”
“你我本無仇怨啊!”
其實,他來此的目的就是為了從陳黃皮口中逼問出變異神像的下落,然後再將其給宰了,以報新仇舊恨。
隻是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自然要想著法的為自己找補。
“有沒有仇怨,你說了不算。”
陳黃皮冷冷道“況且,你當真以為看不到你的殺意嗎?”
他雖目不視物。
可在這魔樹樹冠覆蓋的陰影之中,任何事物都會被其洞察。
乃至於宋天罡的心思,都被他看的透徹。
“陳兄!且聽我一言。”
宋天罡拱手道“如今你以登仙道,我那些妄念自然煙消雲散,正所謂時來天地皆同力,我對陳兄是佩服的五體投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