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罡隻是一元嬰修士。
沒了金印加持並不比十二夫人,宋秋月之流強多少。
他即便臨死前修煉了古法,要在這蔥田之中化作邪異。
但邪異亦有高下之分。
宋天罡成不了氣候,更成不了災禍。
因此,黃銅油燈並不理解,為何陳黃皮為何會如此驚恐。
“本家,你不會連毛毛蟲都怕吧?”
“我不怕!”
陳黃皮色厲內荏的道“我已經十三歲了,我不是小孩子,我怎麼可能會怕區區毛毛蟲,你趕緊燒死它,把它燒成灰,我不要看到它。”
“嘖嘖嘖……”
黃銅油燈嗤笑不止的說道“行,我現在就燒死它。”
說罷,便對著那虛幻繭中、如同化蝶的毛毛蟲一樣的宋天罡噴出一道真火。
真火一出,虛幻的繭立馬被燒穿。
正在化作邪異的宋天罡,更是發出痛苦的哀嚎。
吱吱吱。
他變成了蟲,聲音也成了蟲聲。
肥碩成一結結的蟲軀,更是不停的蠕動顫抖,連帶著那些黑色斑點都蠕動了起來。
狐狸山神忍不住拍手叫好“燒的好,燒的妙!”
“這宋天罡先前狂妄,陳黃皮兩鋤頭下去弄死他,我還覺不解氣,如今他偷奸耍滑,想要變成邪異,隻可惜落到了咱們手裡,定教他連邪異都做不成。”
“我來為你鼓風!”
狐狸山神嘴巴鼓掌,然後猛地吹出一道罡風。
那罡風一吹。
便如火上澆油一般。
變成毛毛蟲的宋天罡立馬就被燒成了灰。
然而。
讓黃銅油燈驚訝的是。
這宋天罡雖然被燒成了灰。
可真火一停,便立馬又有了虛幻的繭形成,連帶著那肥碩的蟲身都隱隱可見。
“天地異變以後,修士修煉古法化作邪異,竟連過程都無法打斷嗎?”
黃銅油燈喃喃道“若是如此,那豈不是說,如今的天地,邪異才是真正的主角?反倒是修士成了異端。”
不是殺不死。
而是現在殺不死,得等宋天罡成了邪異以後才能弄死。
眼見著那毛毛蟲又要長出來。
而且還更惡心。
陳黃皮的臉都綠了。
他閉上眼不敢去看,
連帶著身後魔樹虛影中睜開的巨目都緊緊閉上。
可騎在身下的金角卻瞪大著眼睛。
自打從那舊觀裡出來,陳黃皮一路帶它去了葬神墳,又下了黃泉陰土。
說好的吃香的喝辣的沒有,反倒是拳打腳踢沒少吃。
想到這。
金角便忍不住叫苦道“黃皮爹,銀角都有的吃,我卻沒得吃,我餓了,讓我吃了這毛毛蟲吧,我看他長得挺肥,肉質一定不錯。”
“我在黃泉陰土的時候,就經常吃大肥蟲,可好吃了。”
陳黃皮臉色蒼白,搖頭不語。
金角見此,氣急敗壞的道“養狗千日,用狗一時,黃皮爹你隻用不養,莫非我金角連狗都不如不成?我要告狀,我要告到觀主……哈哈哈,觀主您老人家怎麼來啦!”
“來就來吧,也不打個招呼,怪嚇人的。”
金角諂媚的看著眼前憑空出現的紫袍老道。
身子往下低趴著,連尾巴都要不停搖晃。
真就像是一條狗一樣。
紫袍老道歪著腦袋說道“你要找貧道告狀啊?”
金角瘋狂搖頭“沒有,絕對沒有。”
陳黃皮冷哼道“大師父,它說謊,它就是要告我的狀!”
“黃皮爹!我是金角啊!”
金角驚恐的道“我怎麼可能告你的狀,我那不是告狀,對,不是告狀!”
“我是想聽觀主的教誨了,卻不好意思主動攀附,因此才找了個借口。”
“對,就是如此。”
“真的嗎?”
紫袍老道歪了歪腦袋,眼神怪異的看了一眼金角。
隻一眼,就看的金角心裡直發毛。
“觀主,我句句屬實啊!”
“好,那你以後就跟著貧道吧。”
紫袍老道隨手一揮,騎著金角的陳黃皮便忽然站在了地上。
而那金角……
哪還有什麼金角。
分明隻有一隻頭生獨角,約莫三四個月大的金毛狗崽罷了。
金角驚恐萬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
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犬吠之聲。
陳黃皮驚訝的道“大師父,你也會豢狗經嗎?”
他是金角的豢主。
此刻卻隻覺得金角體內的豢狗經憑空運轉了起來。
並將後者變成了一隻狗。
連帶著,自己和金角的聯係都斷了。
“為師不會,”
紫袍老道流著口水說道“為師隻是擅長養狗而已,金角太瘦了,為師替你養幾天,到時候養大了,養肥了,養凶了,再交給你。”
“真的嘛?”
“為師何時騙你過?”
紫袍老道擦了擦口水,眼神閃躲的說道“再說了,咱們師徒倆家大業大,要是沒有條惡犬看門,萬一有人跑到家裡偷東西可怎麼辦?”
“大師父,還是你想的周到。”
陳黃皮喜笑顏開,忍不住拍手叫好。
雖說自己長大了。可師父就是師父,這種事自己卻是想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