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大康京城,養心殿內。
焚香沐浴後的大康皇帝,穿著道袍正在小解。
一位身穿黑袍,頭戴麵具之人從陰影的角落中走了出來。
“陛下,未四來報,辰五他們死了。”
“死了?怎麼死的?”
大康皇帝抖了幾下,便提上褲子,走到一旁的鎏金龍盆之中洗了洗手。
“不知,隻知道死在了十萬大山裡,而且那四根釘子還被賊人得到,疑似欲要行陛下之事,並且那賊人身邊還有一叫黃二的,或許是其手下。”
“還有嗎?”
“沒了,那賊人似乎沒成,便說著不好玩,然後未四就再也聽不到半點聲音了。”
“應是察覺失手了。”
大康皇帝失笑道“隻是這賊子膽大包天,卻借口稀爛,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不懂事的孩子呢。”
“去查一查那些世家裡可有叫黃二的。”
“是,陛下。”
那人說完便欲退下。
可大康皇帝卻又擺了擺手說道“罷了,也不要去查了,有膽子,有能力做這事的也就那幾個,不外乎宋家,李家,孟家,韓家,還有杜家,劉家。”
“他們既然敢做,就不怕朕查,況且查來查去也沒什麼意思。”
“不過辰五他們是朕的心腹,若是不給朕一個交代也說不出去。”
說著,大康皇帝便走到那八卦太極圖上,一手持鑲金戴玉的犢,一手拎著個罄,一邊在八卦圖上走著,一邊敲了一聲罄。
當的一聲。
罄音清脆,繞梁三分。
等罄音消失以後。
大康皇帝便停下腳步,盤坐在坎位上,拿出了一個骰子。
骰子共有六麵。
分彆寫著六個世家的姓。
大康皇帝擲了一下骰子,骰子落地以後,上麵的字是杜家。
但很顯然,這不是大康皇帝想要的。
於是,他就又擲了一次。
這次骰子上麵的那一麵便寫著宋字。
“嗯,宋家。”
大康皇帝滿意的道“那宋天罡替朕牧守許州,卻不安分守己,私吞了今年的賦稅,宋家的老不死雖親自過來請罪,獻上了十倍的賦稅,可買賣卻不是這樣算的。”
“許州城的城隍是宋玉章吧?”
“正是。”
“立地成神,終究不是正道,讓他修古法吧。”
天地異變以後,修士一旦修了古法,就會長出一些奇怪的東西,然後化作邪異。
這是無法逆轉之事。
而神明是修士立地成神以後化作的存在。
泥塑木雕,元嬰與其融為一體,肉身則消散一空。
沒有肉身以後也能修古法。
而且會變得更加凶殘。
“陛下,要帶一根釘子過去嗎?”
“帶一根備著吧。”
大康皇帝揮了揮手,讓侍衛下去。
修士煉了古法以後,會化作邪異,然後被那釘子釘住自我,才能保持清醒,被其所操控。
但神明化作邪異以後是否能如此,卻從未嘗試過。
因此,大康皇帝對此並不抱太大指望。
“慶曆二十八年了啊……”
大康皇帝笑嗬嗬的道“這天底下不乏聰明如朕之輩,如此長的時間,那些人應該也能推斷個大概,隻是他們放眼一時一角,朕卻放眼千秋萬世,放眼整個天下。”
“朕所想,非他們所能想。”
“朕要做的事,亦非他們能做,敢做。”
而就在這時。
一聲若有若無的痛苦低吼聲忽然響起。
大康皇帝笑著道“不用著急,那些世家,還有西域佛國的禿驢們已經動起來了,屆時他們自會將那黑太陽送到朕手中。”
“那些天才,庸才,都以為朕一心研究你身上關於成仙的秘密。”
“可就算你身上有,朕也沒了成仙的興致。”
“萬物負陰而抱陽,衝氣以為和,水利萬物而自生,氣浮於水,朕要一手抓水,一手握氣,行天地之大勢,順陰陽而歸於自身。”
“些許小勢,皆為虛妄罷了。”
……
淨仙觀內。
陳黃皮順手將四根釘子丟進了勾魂冊裡。
而那先前還癡傻,連自己都認不出的邙山君,突然恢複了神智。
然後,便驚恐萬分的說道“陳黃皮,你對我做了什麼?”
它隻感覺,陳黃皮去了它兩個腦袋,將那四根釘子蠻橫的釘進自己腦門以後,自己的意識便陷入了凝滯之中。
再也沒有半點思想。
陳黃皮撓了撓頭道“我本想試試那四根釘子能不能讓你同其他邪異一樣,能恢複原本的意識,可沒曾想失敗了。”
邙山君冷笑道“我為何要恢複原本意識?我是邪異,我本就是該吃人的,若不是不敢離開這十萬大山,我早就將那許州城內的凡人儘數吃光。”
陳黃皮搖頭道“你以前是羅漢,你難道就沒有一點善心嗎?”
“善心是什麼?”
邙山君不屑的道“我當羅漢的時候也吃人。”
“那你為何要化作邪異?”
陳黃皮十分好奇。
這邙山君不化作邪異也能光明正大的吃人,變成邪異以後,反而會被人們所恐懼,會被神明所敵視。
“你想知道啊?”
邙山君冷笑道“行,你把腦袋湊近一點我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