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雖然沒有見過那把劍,可卻在這舊觀內的藏經閣外,感受過那銳利無雙,鋒利無匹的劍氣。而如今這疑似為假的道主喚出的神劍,卻與那劍氣如出一轍。
無物不斬,萬物皆斬。
難道真是道主親至不成?
若真是如此,自己出言試探,豈不是道主全都知道了。
陳黃皮似笑非笑的道“怎麼,你這罪民不想讓貧道殺你了?”
天人邪異驚恐的道“道主恕罪,道主恕罪。”
“噢?你何罪之有啊……”
“重罪,大罪。”
天人邪異匍匐在地上,哀求道“天地異變,道主降下法旨,令我等百萬罪民與此地建造那尊祭壇,並講明厲害關係,隻要我等不離開此處,便會庇護我等。”
“可那小赤天之主卻趁著日月更換,道主自斬之時下界。”
“我等被其蒙騙,還以為他是來接我等回仙界,便替他打開了一條路。”
“誰曾想,他竟是衝著那死胎而來。”
“他雖被道主斬下腦袋,可那祭壇卻掉進了那條路裡。”
說到這,天人邪異忍不住啜泣道“如今一萬七千四百年過去,在此維係舊觀的罪民隻剩我還活著,萬望道主法外開恩,讓我臨死前魂歸故土。”
它雖這麼說。
陳黃皮卻不可能讓它回什麼仙界。
況且,這天人邪異再怎樣可憐,都是犯了大錯,師父講明了厲害關係,它們想回仙界那就自己想辦法回去。
居然還替什麼小赤天之主打開了一條路。
說破天都是裡應外合。
又蠢又壞。
要知道,淨仙觀內那些被師父從大乾仙朝帶來,結果毀約犯錯的神明們,也隻是拍拍屁股跑了,從未有一個臨走前還搞破壞的。
果然,自家人和仙界的外人就是不一樣。
陳黃皮冷冷道“仙界已經沒了,你回不去了。”
“什麼?”
天人邪異大驚道“仙界為何會沒了?”
陳黃皮冷漠的說“自然是被貧道給斬了。”
易輕舟說過,大乾仙朝當年的資源都被自己給吞噬了,後來陳皇,也就是自己大伯為了將大乾封印選擇了和仙界開戰搶資源。
大乾仙朝自封成功了。
那仙界肯定不可能過的那麼自在,說不定被搶走很多資源,早就已經隨著天地異變消失了。
天人邪異驚慌的道“道主,您賜我升仙令吧,哪怕是死,我也要死在仙界。”
聽著這話。
陳黃皮心裡隻覺得惡心。
這天人邪異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師父實在是太善良了,要換做自己,非得讓它們造完祭壇以後,就一個個全都宰殺了才是。
不過,眼下陳黃皮卻隻想支開它。
於是就故意歎了口氣,說道“貧道亦非薄情寡義之輩,這樣吧,你替貧道做一件事,若是能在三日內完成,貧道就將升仙令賜給你。”
說話間,他心念一動,便喚出了易輕舟的那枚升仙令。
天人邪異見此,激動的渾身顫抖。
但那升仙令隻是在它眼中晃了晃,便再次被陳黃皮收了回去。
“道主,您要我做何事?”
“貧道有一愛徒名為陳黃皮,你可知道?”
“他當年一直在祭壇中沉睡,罪民自然是知曉他的。”
陳黃皮淡淡道“貧道這徒兒,乖巧懂事,天資不凡,而且為人品德高尚,你便寫下一百萬字的話本,去誇讚他的優點。”
天人邪異道“此事簡單,無需三日,隻需一個時辰便能成書,請道主稍等片刻。”
“……”
陳黃皮又道“貧道還沒說完,一百萬字隻是誇讚他,你還要再寫一千萬字,去誇讚他是如何超越貧道的,而且還要為其建一座廟宇。”
“那也隻需一日之功。”
天人邪異說著,就站起身從這廟宇中走了出去。
陳黃皮見此終於鬆了一口氣。
黃銅油燈道“陳黃皮,好機會,咱們現在就走。”
“再等一等,那天人邪異說不定沒走。”
又過了一會兒功夫。
陳黃皮這才心念一動,將師父的道袍收進了勾魂冊之中。
然後,便要借著黃銅油燈的隱匿神通離開這晦氣的破廟。
可就在他剛走到門口之時。
一麵青麵獠牙的盾牌,以及一柄鋒利的大斧就攔住了他的去路。
那天人邪異巨大的身子堵在門口,周身軀殼布滿裂紋,一縷縷森白的霧氣從中滲透而出。
“道主,罪民有一言忘記說了,罪民便是那小赤天之主。”
“不過,罪民現在既是邪異,便叫赤邪吧!”
赤邪獰笑道“你若是不進這廟宇之中,外麵的那紅月便能看得到你,我便隻能裝作看不到,你若是不將那道袍收走,我亦不敢對你放肆。”
“可你什麼都做了,如此一來,你便是我的了。”
“道主道主,你是個什麼道主?黃皮道主?”
“哈哈哈,吃了你這黃皮道主,再拿走那升仙令,我便能回到仙界,吃光那些仙人。”
此情此景。
陳黃皮哪能不知道,自己是被這赤邪給耍了。
他正要將師父的道袍再次喚出。
可那赤邪卻隻是將那大斧猛地往盾牌上一敲。
轟的一聲。
整座廟宇便爆發出一團彩光。
原本的泥巴堆砌出的牆體,全都化作了蠕動的血肉,更有一種莫名的力量,打亂了陳黃皮和勾魂冊的聯係,使得他無法將道袍取出。
就連那赤邪的身子也一並融入了這血肉之中。
整個廟宇眨眼間就化作了一尊異物。
放眼望去,連出去的入口都沒有。
並且還有赤色如血的火焰,從那血肉之中冒了出來。
這架勢,就好像要將陳黃皮煉化一樣。
“此乃我本命仙火!”
赤邪猙獰的聲音從血肉之中響起“我本是火精成道,成就小赤天之主時,我的本命仙火便更加不凡,我雖被道主斬殺,化作邪異,可我的火種沒滅,以那些天人做薪柴。”
“我本以為是作無用功,可沒想到一飲一啄皆由天定,竟教我等到了你。”
“今日,我便要用這火,將你煉化吞噬。”
聽著赤邪的話。
陳黃皮臉色古怪的道“黃二,它說它屬火?”
黃銅油燈點點頭,長歎一聲道“肝屬木,木生火,確實一飲一啄皆由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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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