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觀之中,紅月之下。
一間血肉化作的廟宇正在急速膨脹。
那廟宇像是一個皮球。
其頂部卻猛地暴凸出來,就好像有什麼極其尖銳的東西要從捅破這廟宇,要從裡麵硬生生的鑽出來似得。
不……
不是好像。
是真的有東西從裡麵鑽出來了。
噗的一聲。
一根極其尖銳的枯樹枝直接捅破了那廟宇。
緊接著,樹枝衝天而其。
其下方的部分更是無比粗大,直接將整座廟宇給硬生生的撐開。
那是一棵樹。
一顆仿佛通天建木一樣的魔樹。
它曾經在這舊觀之中待了不知道多少個歲月。
而如今,它以另一種姿態再次回到了這裡。
陳黃皮催動了魔樹的力量,將它幻化了出來。
這並非魔樹真身,因為它的真身還在腎廟裡關著。
不過,即便是它的真身現身。
也不可能鬥的過赤邪。
魔樹如今被黑煙所滋養,正在朝著厄難蛻變。
赤邪是比厄難還要強大一些的存在。
但沒有關係。
因為此刻,這魔樹的每一處樹乾,每一處樹枝上都爬滿了青黑色的眼睛。
嘩啦啦……
乾枯的樹枝彼此交錯,纏繞成了一個巨大的繭。
然後,那繭便被拱衛著推到了樹冠之上。
樹繭打開。
裡麵是一個約莫十三歲,身穿道袍的少年。
少年雙目緊閉。
可他的眉心,以及臉頰各處,乃至於雙臂周身卻長出了青黑色的眼睛。
而在那下方。
那血肉化作的廟宇被破開以後。
便急速收縮。
緊接著,一個身披赤紅色大氅,周身有赤血火焰在燃燒的身影從中走了出來。
那是赤邪。
它的神色極為難看。
它無比確定,這陳黃皮絕對是入魔了。
道心不堪,念頭雜亂。
三言兩語就入了魔。
而更可怕的是,它竟然拿那青黑色的眼睛沒有任何辦法。
一隻眼睛,它並不放在眼裡。
可那些眼睛無比邪門。
一出現就跟開閘放水似得無邊無際,它的本命火種都會被那些邪眼所影響。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陳黃皮喚出魔樹衝天而起。
如今不在廟宇之中。
有那紅月看著。
赤邪根本不敢在舊觀裡再對陳黃皮動手。
仿佛是知道赤邪的想法。
陳黃皮對著身下的魔樹樹冠一跺腳。
巨大的樹冠便立馬瘋狂延展了起來。
樹冠遮天蔽日。
整個舊觀,便立馬陷入了黑暗之中。
下一秒。
魔樹的樹枝垂落,枝葉顫抖之間,一個個人果被其催生了出來。
可更詭異的是。
那些人果全都是陳黃皮的模樣。
神色冰冷,沒有絲毫情感。
可是。
赤邪卻看到那些人果的眼睛裡,充斥著無比瘋狂的殺意。
“你入魔了!”
赤邪驚怒交加的道“陳黃皮,你收手吧,你已經陷入了那邪眼帶來的力量之中,那不是你本來的力量,再這樣下去,你會無法自拔的。”
它害怕了。
真的害怕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陳黃皮的確是廢物。
因為他天生就是死胎。
由死而活。
自然要走的極為艱難。
可若是陳黃皮不走了,扭頭往回跑了。
那問題可就大發了。
而現在,陳黃皮入了魔,隻想弄死它,執念加身什麼事乾不出來?
哢嚓……
哢嚓……
無數化作人果的陳黃皮脖子轉動,向上伸出手掌,便有一柄柄似劍般的樹枝自動折斷,落入其手中。
然後,那些陳黃皮們便同時做出了一個拔劍的動作。
下一秒。
不詳,邪惡。
帶著瘋狂的殺意的無數道劍氣,便瞬間向著赤邪斬了過去。
殺殺殺,斬斬斬。
那是太歲斬魔劍氣。
因為陳黃皮隻會這一道劍法。
“來的好!!”
赤邪大吼一聲,腳下燃燒的如鮮血一般的火焰沸騰了起來。
火焰化作一道城牆。
那無數道劍氣劈在城牆上,根本無法將其破開。
赤邪太強大了。
它隻是拿陳黃皮的邪眼沒辦法。
並不代表,它比陳黃皮要弱。
但緊接著。
那些人果陳黃皮們,就好似想到了什麼,然後一個個深吸一口氣。
人果們太多了。
多到密密麻麻,起碼有數百萬隻。
如此的的人果們同時吸氣,便立刻使得這舊觀之中掛起了一陣大風。
“呼!!!!!”
人果們同時呼出,可呼出的卻不是風。
而是火。
淒冷無比的冥火。
那是九冥神燈的火焰。
專門灼燒本相。
“以火製火?”
赤邪被氣笑了“我才是玩火的祖宗!”
說罷,它雙手猛地結出一個法印。
腳下的血色火焰,便立馬形成了一個火環。那火環一出現,便分化出無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