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記憶還被抹除。這是一筆糊塗賬,因此那些百姓就被其安置在了城外,眼下看來,卻都是走運之輩。
王太宇對這事心知肚明。
他隻是有些不甘心,咬牙切齒的道“那欽差死在許州城,定然是宋玉章做的,或許他會因此成為厄難,不知道陛下會如何處置。”
“大概率會留著他。”
影子邪異若有所悟的道“他越是強大,陛下就越是喜歡,或許會賜下天乾地支中的主釘也說不定。”
“這是哪門子道理?”
王太宇譏笑道“數百萬黎民百姓被其吞食,結果不誅殺此僚,反倒是要給其造化,教惡人更惡,教善人更善,陛下怎會變成如今這樣。”
“就應該將這些世家子弟全都殺個乾淨!”
影子邪異道“殺了這些世家,依舊會有新的世家出現,你王家自你這一代是泥腿子,可幾百年,幾千年後,你敢說王家不是世家嗎?”
“我相信陛下。”
王太宇的聲音很冷,就像他的心一樣冷。
他不是在恭維大康皇帝,而是在這影子邪異麵前,不敢挑破彼此之間的心思。
影子邪異的腦袋裡有七竅鎮魂釘。
王太宇和影子邪異,即便心中有再大的抱負,再多的複雜心思,談及之時也隻能小心翼翼,因為有可能會被聽到。
實際上,王太宇想說的是,陛下才是最大的世家。
而王家會不會變成世家,他不在乎。
“我劍成時天下知。”
王太宇最後看了一眼許州城的方向,然後便指著頭頂的紅月說道“屆時自有如我這般人,從泥巴地裡長出來,提著三尺劍,將這般恒古不變的日月儘數斬落。”
“那小子的劍行之道,竟讓你感悟如此之多。”
影子邪異的語氣很古怪。
自從見了陳黃皮以後,它就總覺得哪哪都說不上來的不對勁。
就好像,它曾經見過陳黃皮一樣。
不,或許真的見過。
因為它和葬神墳相關的記憶全都被某種力量抹除了。
或許,那陳黃皮也曾經出現在葬神墳裡也說不定。
提起陳黃皮,王太宇便忍不住讚歎道“先前我隻當他滿嘴歪理,看著有些瘋瘋癲癲的,可他的道理我越琢磨越覺得妙,想來這便是內秀。”
“王兄,你著相了。”
影子邪異有些心煩意亂的道“我沒看出那陳黃皮有內秀的地方,反而覺得他腦子有點不對勁。”
“怎麼個不對勁?”
“思路異於常人者,不是大才就是……”
這句話戛然而止。
王太宇茫然的看向四周,卻怎麼都找不到影子邪異的蹤影。
對方的那句話還沒說完,便突然消失不見。
就好似受到了召喚一樣。
而就在這時。
有護衛急匆匆的飛遁而來。
“太傅大人,左衛郎不見了!”
“什麼?”
王太宇大驚失色“我兒也不見了?”
……
許州城內,灰霧彌漫。
一尊尊邪神從那灰霧之中走了出來。
而在地上,到處都是被陳黃皮斬殺的邪神殘骸。
那些殘骸正在消失。
剛被殺死,就再次在灰霧之中複生。
就像化作邪異的州城隍說的那樣,神明化作邪神以後,的確與它成為了一體。
許州城不滅,州城隍不死。
州城隍不死,這些邪神便能夠在灰霧之中複活。
好在。
陳黃皮並不是沒有幫手。
此時,勾魂冊在他頭頂盤旋。
陳黃皮口中念念有詞“白紙黑字,契約為證,今有數百邪異賣身與我,如今我為契主,爾為契奴,還不速速聽我號令,速速歸來!!!”
隨著他口中念念有詞。
那勾魂冊便無風自動,一頁頁白紙黑字的書頁在翻動。
陰冷的氣息,瞬間便籠罩了四方。
黃銅油燈吐出道道真火,將追殺過來的那些邪神燒成灰燼,然後扭頭對索命鬼道“阿鬼,那勾魂冊真的能叫來幫手嗎?”
索命鬼道“以前不能,現在可以。”
勾魂冊原本隻有一冊,因此就算當初葬神墳裡的那數百邪異簽了賣身賣命的契約,也不可能將其強製性召喚過來。
但如今的勾魂冊卻不同。
融合了那第七殿閻羅的勾魂冊,做到這種事自然輕而易舉。
“看,已經有邪異被召來了!”
隨著索命鬼話音落地。
陳黃皮的四周,便真的出現了一個個邪異,那些邪異們的神色很茫然。
它們都是十萬大山的邪異。
如今是晚上,自然在山中活躍遊走。
可冷不丁的就感覺天旋地轉。
再看清周遭事物,便已經出現在了許州城內。
邪異們本能的感覺到,眼前這穿著道袍,氣勢恐怖的少年是個人,可來自勾魂冊的力量卻在提醒它們,這就是和它們簽下契約的黃皮大王。
“黃皮大王,是你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