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冥,誅邪!”
那是九冥神燈的聲音。
雖說它化作邪異,可的確帶著誅邪之意。
隻是,它的聲音卻比邪異更邪異。
而且充斥著濃濃的惡意。
黑色邪火之中,更有無數隻蒼白可怖的手掌浮現,就好像是來自地獄一樣,對著那火焰之中的身影猛地抓了上去。
然後,宋玉章的意誌就真的被那些手掌給抓了出來。
黑色邪火在燃燒著它的意誌。
“陳黃皮,你耍我!!!”
“讓它閉嘴!”
陳黃皮不願和這宋玉章的意誌掰扯。
九冥神燈感受到了他的意誌,便發出瘋狂的吼聲“九冥,殺殺殺!!!”
在這瘋狂的吼聲之下。
那宋玉章的意誌瞬間被無數隻手掌撕碎。
見這一幕,周遭的所有邪異全都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這九冥神燈給它們的感覺很不好。
那黑色邪火更是恐怖。
好像能將它們的本相都點燃一樣。
最關鍵的是,這九冥神燈化作的邪異並非災禍,並非劫,並非厄難。
純粹的邪,邪氣到了極致。
“帶上他!”
陳黃皮大手一揮,那陷入昏迷之中的王明道便從黑色邪火中飛向了影子邪異,後者連忙將其納入體內。
“陳黃皮,多謝。”
影子邪異語氣凝重,深深的看了一眼陳黃皮。
先前,它隻當這陳黃皮是極其強大的邪異,一頭腦熱就跟著其他邪異一口一個陛下。
可它卻很清楚,這陳黃皮不過是孩童心性罷了。
但此刻看來,便是孩童,也是焉壞焉壞的那種。
若真是將其當成孩童對待。
恐怕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陳黃皮,你該死!!!”
天空之上,那宋玉章的麵孔再次浮現,猙獰的怒吼道“你壞了我的機緣,那便用你的血肉來償還,不,還有你的神魂,我要將你的神魂永生永世都拓印在這畫中!”
“我要日夜折磨你,讓你嘗儘世間極刑。”
說話間,宋玉章的雙手便抓住了這幅畫卷的兩邊,然後就真的像是凡人收攏畫卷一樣將其卷了起來。
許州城雖然在大康不算最大的城池。
但好歹也有數百萬百姓生活。
如此龐大的城池化作了一副畫卷,如今隨著宋玉章將其收攏,那便真是天翻地覆,天地倒懸。
陳黃皮一抬頭,便看到了一座座奢糜的府邸,一條條寬廣的道路被卷到了自己頭頂。
他所在的位置,是許州城的中心。
如今整個許州城都入了畫中。
隨著那宋玉章的收攏,便形成了這無比詭譎的一幕。
凡是在這畫卷之上的,都是畫中景物。
房屋的屋頂和大地碰撞在一起。
樹木的樹冠和樹根對折在了一塊。
然後,一副畫卷就這樣被收攏了起來。
宋玉章巨大的雙臂長滿了裂口,那口中有無數灰色麵孔從中爬出,然後便爬到了這收起來的畫卷上,噴出了一道道灰霧。
灰霧如網。
這網在收縮,眨眼間就形成了一道道鎖鏈,將這畫卷死死鎖住。
可就在這時。
那畫卷卻忽然顫動了起來。
並且散發著極其詭異,極其炙熱的光亮。
那光是黑色的光。
一經出現,就愈演愈烈。
紙是包不住火的。
這畫卷是許州城所化,而宋玉章和許州城是一體的。
因此,宋玉章立馬就感覺到周身好像火燒一般的痛苦。
宋玉章張開血盆大口,對著那畫卷便怒吼道“天地與吾共生,萬物與吾為以,吾即天理,芸芸眾生,皆吾所用!”
許州城內還有芸芸眾生嗎?
自然是有的,不僅有,還有數百萬。
宋玉章化邪異,首當其衝的是神明,然後是修士,緊接著才是那些百姓。
那些百姓是人氣的來源。
弱小如草,而以草為食的是神明和修士。
邪異吃人並沒有任何好處,隻是本能的想吃,愛吃而已。
人和邪異本就水火不容。
宋玉章之所以沒有弄死那數百萬百姓,一是因為要留在最後吃,二是因為人氣可以催生出神明,神明可以再次化作邪異。
這樣一來,宋玉章的力量便會越來越強。
如此循環往複收割個幾茬,便能榨乾其所有價值。
這些弱小如草的百姓,在宋玉章還是州城隍的時候被其收割,如今成了邪異,還要再收割一番。
而宋玉章收割這些百姓的辦法更加粗暴。
三枚青銅小印從它體內飛出。
然後眨眼間,就變得無比滾燙,爆發出了極其炙熱的光輝。
許州城管轄下有四個縣。
因此,便有五個印章能夠操控人氣。
其中,許州牧宋天罡的那枚金印,以及那宋九帶著的青安縣銅印都遺落在十萬大山之中。
剩下的三枚縣印便是唯一能控製許州城內百姓人氣之物。
除此之外,宋玉章都不行。
因為它已經不是州城隍,而是邪異了。
“向吾獻祭!!”
宋玉章借著這三枚縣印調動許州城百姓們身上的人氣。
這些印是大康朝所造,可以說是天地異變以後修士們對人氣之道研究出、最精粹,也是最玄奧的法門所化。
當然,對於修士們而言,人氣肯定是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