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十萬大山。
陳黃皮一邊往淨仙觀趕。
一邊思忖著兩件事。
一是外界的日月沒了,會不會還有新的日月出現。
二是邪道人的話能不能信,它說的那釣竿就在自己最怕的地方,但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毛毛蟲,十萬大山有毛毛蟲的地方多了去了。
在能修煉之前,陳黃皮每天都出去巡山采藥。
光是玉瓊山附近有毛毛蟲的地方,他都知道不下幾十處。
但那些地方,卻沒有邪道人說的石碑。
而且,陳黃皮怕的是毛毛蟲。
現在,索命鬼回了勾魂冊裡繼續修養,九冥神燈還是半死不活的邪異狀態。
因此,狐狸山神就成了陳黃皮身邊唯一能說話的。
將心裡的念頭告訴狐狸山神。
狐狸山神琢磨了一下,說道“日月運轉,是天地規則,外麵的日月被觀主的道袍給拖走了,想來應該還會有新的日月出現。”
“隻是不知道,觀主為何要將日月帶進十萬大山裡。”
“十萬大山明明有自己的日月。”
在之前,十萬大山和外界雖然不是一回事。
但都有日月,看著也沒什麼區彆。
連日升月落的時間都是一樣的。
而現在,外界沒了日月,變得一片漆黑,反倒是十萬大山裡烈日當空,便當真有種說不出的割裂感。
陳黃皮道“師父是為了替我出氣,但是我還是有一事不明。”
“怎麼說?”
“師父說他出不了十萬大山。”
陳黃皮想了想,繼續道“可師父的道袍去了外界,就顯現出這種不可思議的威能,我覺得……罷了,不提也罷。”
若是再說下去,就又得繞到那邪道人身上。
陳黃皮不想再扯到邪道人,於是便問狐狸山神“我雖從小在十萬大山長大,但也隻是在玉瓊山附近打轉,去的最遠的地方就是葬神墳。”
“狐狸山神,你應當比我熟悉十萬大山。”
“你可知道,有什麼地方放著一塊石碑,而且上麵的文字你還看不懂的嗎?”
“沒有……”
狐狸山神搖了搖頭,說道“四觀主……嗯,那邪道人既然這麼說,那地方肯定是和你有極大的關係,我隻不過是區區山神,又怎會知曉這等辛密。”
“不過,你最怕的地方,按理說你應該知道才對。”
“難不成說的是舊觀?”
“我會怕舊觀?”
陳黃皮一臉古怪的道“舊觀也是我的,我怕它做什麼?”
師父沒瘋之前就不讓自己去舊觀。
自己進去以後,出來就要被吊起來打。
但自己什麼時候怕過?
“葬神墳你怕不怕?”
“不怕。”
“那邪異聚集的坊市呢?”
“我也不怕。”
“這也不怕,那也不怕,你難道就沒有害怕的嗎?”
“沒有。”
陳黃皮也有些頭疼。
究竟什麼地方,才是自己最怕的。
自己現在的實力,就算不談那無首閻羅的影子,單論戰力肯定可以和一般的厄難碰一碰。
宋玉章那種和許州城化為一體,又吃了紙人的厄難隻是機緣巧合才催生出來的。
就算是它,也隻是在城中能壓自己一頭而已。
“我現在很強。”
陳黃皮握了握拳頭說道“十萬大山的邪異那麼多,我現在絕對是最強的那一批,連我都害怕的地方,我當真是想不到。”
“不,契主,你並不是最強的那一批邪異。”
索命鬼突然冷不丁的說道“劫眼其實就很強,有觀主的劍影,它其實都要比一般的厄難還強,若不是易輕舟,你是鬥不過它的。”
“而且,觀主已經太久沒有巡山了。”
“十萬大山裡絕對有比你還要強很多的邪異。”
十萬大山本就是太陽最晚落山,月亮最早升起的陽極和陰極交彙之地。
這地方很邪,也很詭異。
算上陳黃皮,索命鬼有四任契主。
上一任契主是那個沒有腦袋的邪異,再上一任則是兩千多年前的事,那一任契主是個災禍,然後再上一任同樣也是災禍,隻是蛻變成劫的時候失敗了,所以才有的第二任契主。
這些契主都是邪異,都在十萬大山裡遊走。
除了玉瓊山附近,十萬大山的彆處對於邪異們而言算不上什麼禁區。
隻是邪異們沒事不會亂跑而已。
更多的時候,都隻是遊走。
索命鬼就曾在第一任契主和第二任契主所在的期間,在十萬大山裡見過很可怕的邪異,那是比厄難還強的鬼東西,隻是後來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聽其他的邪異說,是被巡山的那位存在,也就是觀主給抓走了。
但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觀主後來瘋了,再也沒有巡山。
如此漫長的時間,十萬大山裡肯定不會少的了這種強橫的邪異。
不過這些比厄難還強大的鬼東西肯定都在藏著,因為它們不確定觀主會不會突然又巡山了,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願表現的多紮眼。
陳黃皮和索命鬼心意相通。
他自然知道索命鬼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