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我不怪姐姐,隻怕爹爹把她打壞了,傳出去讓長公主知道。”
“還是你想的周全,我去瞧瞧。”
許靖央讓竹影把屋子幾乎扔空了。
就剩下簡單的桌椅,和床架子。
威國公怒氣衝衝握著棍子進門的時候,看見許靖央氣定神閒地坐在椅上喝茶。
“逆女,你……”
他正要發作,誰料許靖央猛地將茶盞放在桌上。
她嗬了聲:“父親,母親,你們好生糊塗!”
這話說的自帶雷霆般,讓威國公夫婦二人愣了愣。
竹影在他們身後關上門,守去了門外。
許靖央不疾不徐:“家中要認養新妹妹,為何不提前知會我一聲?”
“這是小事,你在前線,我們豈能亂你軍心?”威國公說。
許靖央搖頭:“我因不知情,在回來的路上同長公主說,咱們這一房,唯我一個女兒,方才長公主看見她,我險些不知怎麼解釋。”
聽到這裡,威國公臉上怒火散了大半。
“那你也不該將你妹妹住的院子打砸成這個樣子,回來就鬨,你眼裡還有規矩嗎?”許夫人指責。
許靖央黑白分明的眼神掃過去。
“我不砸?難道等著長公主知道,父親母親養了個女兒,代替我大小姐的身份,一直不明不白地住在府裡?若順藤摸瓜查下去,害的是誰?”
威國公麵色一僵。
“你說的太嚴重了,不至如此!”許夫人道。
許靖央冷笑:“不至於嗎,母親,剛剛那些婆子口口聲聲,說這裡是小姐的院子,你們養了她多久,才能讓府邸這些奴仆上上下下隻認她?”
許夫人語氣頓了頓,無從反駁。
最後,隻能牽強解釋:“她會醫術,治好了你父親的腿,下人們由此才認她。”
話音一轉,許夫人又指責:“你既然知道了箏兒的身份,剛剛就不該在長公主麵前刁難她。”
許靖央麵色冰冷:“是我讓她穿紅氅的嗎?”
許夫人啞口無言。
“你到底為什麼突然假死回京,為何不先跟我們商量!”威國公問到了他最關心的問題。
“沒時間商量,不得不回。”
“為何?”
“再不走,皇上便要賜婚我與公主,你們誰能替我去娶?”許靖央平靜冰冷的語調,卻像一道驚雷。
嚇得威國公和許夫人雙雙白了麵孔。
許靖央沒有說謊,她確實聽到了風聲,是韓豹回京述職後回來告訴她的。
大戰平定,神策大將軍威望太高,在民間也頗有名望。
這樣的優秀棟梁,若不想讓他功高震主,皇上隻會給他兩個選擇。
第一,要麼死,第二,要麼變成自己人。
很顯然,皇上不願犧牲神策大將軍這樣的人才,便想到了嫁公主這樣的辦法。
再加上許靖央十年風霜,大戰已定,她對功名沒有追求了,便乾脆假死回京。
她十四歲離家,對缺失的親情有著無限向往。
可前世的遭遇,給了她當頭一棒,她徹底清醒。
威國公兩片嘴唇幾次張了張,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你做得對,這事得果斷。”好不容易,他發話了。
許靖央瞧著他手裡的家法棍,稍稍揚起長眉。
“父親,你拿著家法棍,莫不是要來打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