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永昌仔細把了一下陸明禮的脈象,說:“嗯,各方麵都恢複得極好,想必用不了多久,陸將軍便又能馳騁沙場了。我重新寫了一張方子調理身體用。”
陸明禮謝過盧永昌,說:“說來也奇怪,現在府中廚子的菜我也能吃了,隻是吃得不多。”
盧永昌了然:“吃的不多很正常,你天天吃花卷小吃店裡的東西,彆的東西哪裡還能吃進進去多少。”
“說到這裡,是不是快開飯了?”
陸明禮和他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陸明禮說:“盧院史一提,我才察覺早已腹中空空,花卷說的胡椒豬肚雞,我也並未吃過,一起去嘗嘗吧!”
大家圍桌而坐,丫鬟把熱好的菜一樣一樣端上來,最後一樣便是一個大湯鍋。丫鬟將它擺在桌子中間,拿起蓋子。
熱氣奔騰而出,夾帶著誘人的香氣,胡椒味和雞鮮味混合在一起,往人鼻子那使勁鑽。
“好香!”陸明哲第一時間喊出來。他等不及丫鬟布菜,揮手說:“我自己來!”便站起來舀湯。
祖母用力把拐杖杵在地板上,說:“成何體統、成何體統!自家人吃飯你亂來也就罷了,這還有客人呢!”
盧永昌眼睛直勾勾盯著湯,嘴裡念叨著:“無妨無妨,明哲你動作快些!”
祖母失笑搖搖頭:“也不怪他,這湯著實香。”
陸明禮為祖母盛上一碗,說:“祖母您慢些,小心燙。”
奶白色的湯汁裡浸泡著切成條的豬肚和雞塊,紅色的枸杞和紅棗點綴著,胡椒被磨成了粉,隻聞見香味,看不見顆粒。
豬肚被煮得軟爛,雞塊略帶嚼勁。
盧永昌咽下一口湯,驚歎道:“胡椒的辛辣味完全融入湯中,鹹度正好,雞與豬肚竟能結合成如此鮮的味道,入口鹹鮮,回味微辣,裡麵竟然還有紅棗和枸杞!”
他驚歎道:“這湯喝下去整個胃都暖和了,是好湯啊!尤其適合老夫人這樣年紀大的和陸將軍這種脾胃受損的。”
老夫人笑著應聲:“好啊,你們都喝,多喝點,”
老夫人讚歎道:“以前聽聞老百姓沒錢買肉,就會買一些便宜的豬下水回家吃,我一聽還覺得難以下咽,沒想到這麼一煮竟堪稱山珍。”
盧院史對老夫人說:“那您沒吃著昨晚那豬蹄,可惜了!豬蹄燉得軟爛,入口即化,唇齒留香!這樣看來,窮人過的倒是比我們好。”
陸明禮冷淡地接話:“盧院史沒見過真正的窮人,豬蹄豬肚他們可能一輩子都沒見過,隻靠食山中野菜飽腹。”
老夫人點點頭:“如今江南洪水,又不知有多人淪為災民啊。聽聞如今城裡的米價都漲了。”
大家聽完,都沉默下來,點點頭,不由得更加珍惜手裡的大米飯。
酒足飯飽,盧院史心滿意足地回自己房間,回去琢磨琢磨雞湯怎麼燉。
陸家兄弟留下來和祖母說說話。
老夫人讚歎道:“這湯著實味道好。最近天涼了,我早上起來啊,隻覺得凍得慌,沒個暖爐都走不動路。現在這一口湯下去,全身都暖起來啦。”
陸明禮說:“祖母若覺得冷,孫兒那邊有一件好衣服,正適合您。”
老夫人搖搖頭:“那些狐裘、貂皮啊你沒少送我,夠用啦!”
陸明禮讓小廝去將羽絨服取來,說:“這可跟狐裘不一樣,您試試。”
羽絨服很大,套在祖母的身上就好像一張大被子,輕薄地裹著她的身體,沒一會祖母就要脫下來。
“我怎麼都出汗了?這衣服叫什麼?彆看這麼輕薄,穿著熱得慌。”
陸明禮解釋:“這是花卷姑娘贈與我的,叫羽絨服,據說裡麵都是鵝身上最裡麵的絨毛。我平時在雪地裡穿著走,寒風一點都進不來。”
祖母珍惜地撫摸著羽絨服,讓丫鬟仔細收好,又說:“花卷姑娘真是我們家的福星,如果不是她,你怎麼熬下去……”說完又要流眼淚了。
陸明禮抓著祖母的手,說:“祖母彆傷心了,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祖母說:“花卷姑娘一人打拚不簡單,你銀錢得多給,莫要虧待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