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就西邊那個破龍王廟。”他有些不好意思。
女孩兒完全不介意,她語調歡快:“那你晚上等我,我給你做!”
小貨郎比她更開心,步子都比以前輕了,他甚至收拾了一下破廟——掃了掃地,還擦了一下供桌上的灰。
黃昏到晚上不過一個時辰,女孩兒很快找到破廟,拿著那條死去的魚。
魚已經被處理過,但是魚身切了一些很奇怪的花樣。她熟練地架起一堆火,烤起了魚。
“你看見這魚上的花刀了嗎?”她問。
小貨郎點點頭。
“我幫我爹往酒樓裡送魚的時候,在後廚見著那些廚子這樣切魚,然後拿油鍋一炸,魚肉就好像開花似的,可好看了!”
“我沒有那麼多油,希望也能烤出花來!”她嘻嘻笑著,專心盯著魚。
小貨郎好奇地問:“這是什麼菜?”
女孩兒說:“我聽他們說,這叫鬆鼠鱖魚!等我烤好了你就會看見,這魚跟鬆鼠一樣。”
或許是花刀打得不對,也或許是不能用烤的,終究是失敗了,魚肉並沒有像花一樣炸開。
可是女孩不氣餒,她對小貨郎說:“等我下次送魚再仔細看看,以後再做給你吃!”
小貨郎不知道什麼鬆鼠一樣的魚,他覺得這條烤魚就夠香了,他咽了咽口水,問:“可以吃了嗎?”
女孩兒想了想,她說:“我聞鬆鼠鱖魚的味道,酸酸的甜甜的,你等我。”
她把叉魚的樹枝交到小貨郎手裡,跑走了。
小貨郎拿著魚,肚子咕咕叫,他忍啊忍,終於等到女孩兒。
女孩兒從船艙裡拿來了醋和一小包糖,她說:“還要加這兩樣,才有鬆鼠鱖魚的味。”
然後她把糖和醋一股腦兒倒在魚上,對小貨郎說:“吃吧!”
她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刺鼻的醋味差點讓小貨郎打噴嚏,他還是咬下去,真酸!
他儘力控製自己的表情,然後笑著對女孩兒說:“好吃。”
女孩兒也高興了:“那你快點吃,都吃了。”
小貨郎聽話地吃完一整條魚,他覺得胃都有些不舒服了,可是心裡卻舒坦得很。
把魚骨頭放下,小貨郎笑著說:“真好吃,我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魚。”
女孩兒也跟著笑,接著又疑惑地問:“咦,你原來不是結巴啊?”
小貨郎嘴巴張成圓形:“啊?”
女孩兒笑笑說:“沒事啦!”
第二天傍晚,小貨郎又到女孩兒的船外吆喝,可是女孩兒沒有出來。
他站在外麵朝裡看了看,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清。
他隻好沿著湖邊來回走、來回吆喝,最後終於看見女孩兒了。
她站在船艙口,對小貨郎笑了笑。
小貨郎看見她臉頰的紅腫,他有些著急,走到船邊問:“你怎麼了?”
女孩兒還是嘴角含笑,她說:“沒事,被我爹發現我偷糖了。”
小貨郎聽完,更急了:“我給你糖!”
女孩兒擺擺手:“不用,拿了糖我不是白挨打了?”
小貨郎怔住,他不明白這個邏輯。
女孩又安慰他:“沒事,你去忙吧!”
小貨郎回去後,翻出自己所有的積蓄,他做了一個大決定——他要去找女孩兒的爹,懇請將女孩兒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