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卷看了眼吳德順,說:“你的錯覺吧。”
莫川把東坡肉放在他桌子上,沒個好臉色地說:“不要東張西望,趕緊吃!”
吳德順不知道碗裡是什麼,他牙還疼著,不敢吃,就問莫川:“不知還有沒有魚湯?”
他看見莫川那張生人勿近的臉,趕緊改口:“若、若是沒有魚湯,白粥也可……我牙疼,吃不下彆的。”
莫川說:“沒有!這裡輪不到你挑挑揀揀,有啥吃啥!”
說完他就走了。
吳德順在店裡又坐了半晌,連花卷的衣服角都沒見著,他急了,心生一計。
鼓足了勇氣,他往桌子上一拍,使出全部的勁喊道:“你們老板呢?讓你們老板來見我!”
莫川伸頭一看,氣笑了:“又是這個家夥!看我怎麼收拾他!”說完擼起袖子就要出去。
花卷拉住他:“你彆嚇到客人了,我去看看。”
她走到吳德順桌子前,好脾氣地問:“這位客人,我就是老板,請問有什麼事嗎?”
吳德順看見花卷,剛才好不容易攢的氣焰頓時就消了,他結結巴巴地說:“你是老板,你這個、你這個菜、你這個菜……不好吃……”
本來就心虛,說到最後,他的聲音越來越低,頭也不由自主低下來。
“不好吃?”花卷疑惑道,她打開小陶罐的蓋子,問:“可是你還沒吃呢。”
吳德順趕緊找補:“你明知我牙疼,還給我上這種大肉,你、你、你不對!”
花卷笑著說:“我知道你牙疼呀,所以給你做的是你能吃的東坡肉,你嘗嘗?”
“啊?”吳德順詫異了:“牙疼也能吃肉嗎?”
花卷笑意不減:“當然啊,這個肉牙疼也能吃。”
吳德順不信,他低頭看著陶罐裡的東坡肉,特彆規整的四方塊兒,焦紅色、油汪汪的,賣相極佳。
他拿筷子戳了戳,肉也跟著抖了抖,他抬頭看看花卷。
花卷對他點點頭。
吳德順夾起一塊,用門牙試探性地咬下一口,竟然毫不費力!
不論是皮還是肉都已經被燉的酥爛,醬汁完全滲入到每一根肉絲裡。
完全不需要用到大牙,他輕輕一抿,整塊肉都被化開,濃鬱的醬汁和酒香充斥著整個口腔,鹹甜適中,香氣撲鼻,肥而不膩,瘦而不柴。
吳德順睜大眼睛,嘴裡還留有肉的餘味,他細細回味,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牙齒還能享受這種美味。
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他想用自己能找到的最美好的語言好好地誇讚這份肉,可話到口邊,他猛然記起來他的任務。
隻要讓她罵一句自己就好!哪怕罵完再跟她道歉也行!
他看向花卷,見她正期待地看向自己,他心裡內疚不已,嘴巴乾澀地吐出幾個字:“不、不、不好吃。”
他見到花卷的臉色變得失望,然後又聽見她說:“沒事,那我給您退錢吧。”
說完她就要端走小陶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