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陳總，陳總的助理小慧。”肖峰站在我身後介紹，“陳總，這是我們新上任的總經理高總，這位是新上任的銷售總監秦浩。”
陳戰的訝異表現極為含蓄，隻是多看了一眼肖峰，不露聲色。看得出來，這是個教育良好又見過大場麵的人。
“幸會，高總。”陳戰的笑容適度，語言熱情，但是觸及掌心的手指並沒用力，我記得惜悅曾經對我說起過，這樣的人大多數內心不夠坦率。我感到有些驚訝。更訝異的是，怎麼會在這樣一個時刻都能夠想起惜悅。
“你好，陳總，久仰大名。”我的握手比陳戰有力多了。“陳總請多指導。”
我並不完全是在客套，前期的工作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中，縱然HY出了事，工作並沒有停頓，陳戰一方也沒有因為公司的現狀而改變合作。半路突然殺進來的我，總需要一點接手的時間。
我有一種感覺，覺得陳戰看我的眼光有些特彆，除了打量，竟有些意味深長，似曾相識。這讓我也有片刻的遲疑，但我很快就肯定，以前絕對沒有見過他。
“能夠在非常時期上任，高總的能力就毋庸置疑了。這算不算是救時宰相啊？”陳戰半是打趣地說，輕鬆地笑著，“很期待看到HY的困境能夠很快解決。”
“陳總說笑了，我不過是剛好回深圳遇到了，承蒙老領導們的信任，算是趕鴨子上架吧。”我也笑容滿麵地回應，“HY我會儘全力的。也期待陳總的多多幫助。”
隨即入座，進入正題。
而肖峰以需要整理幾份交接文件為由，離開了會場。審時度勢，拿捏得恰如其分。
“情況是這樣子的，就在前幾天，運營商的招標組長突然被調離了，沒有明顯的跡象表明是什麼原因。與此同時，空降了一個女組長過來負責這次的招標。據我們了解到的資料，這位女組長剛從國外回來，性格和做派簡單直接，深受西方文化的影響，不按國有體製的套路出牌。”
落座後的陳戰不待助理打開任何資料和電腦，沒有任何鋪墊與過渡，直入主題。這令我對他的印象非常好，我喜歡跟聰明又務實的人打交道。
“而且，”陳戰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瞬，似乎是為了強調他後麵的內容。“據我們分析，她很有可能屬於兩種情況：一是大有背景，臨時空降下來過渡一下，給自己的人生履曆鍍金；二是全無背景，因為某些原因企業內部調整，純屬巧合。由於事發突然，時間倉促，我們目前還沒有調查出來她的來頭。”
“這有什麼問題嗎？”我心裡很清楚，不管是任何公司，凡是在招標期間的人事調整，向來與各方勢力的運作有關，或者說，很有可能改變已有的格局。我的意思是，這對我們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
“有。”陳戰沒有任何停頓，直接接道：“HY公司的現狀，絕非優勢。”他顯然領悟到我話裡的意思。“據我們探得的口風，這位駱琳，”陳戰一直交叉著的雙手分開，半握著的右手向外一翻，“噢，對了，她叫駱琳。”他抬高掌心朝上的右手，說話的同時向下一頓。“這位駱琳，有意取消HY的競標資格。”
會場一下子變得異常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的身上。每一道目光，無論是什麼心態，都帶著強大的氣壓，將所有的責任都壓在了我的身上。這一刻，我有一種要窒息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