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清楚,就是直覺。”莊昊語氣擔憂道,“然然,咱們倆認識這麼久了,我還是了解你的,你說話的語氣像是在交代後事。”
“去死!”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陸然了解,她默了片刻開口說,“是有點事,不過我會解決好的。”
“有沒有需要我幫助的地方?”
“不需要,你回來後把他們倆的問題搞定,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彆由著周老爺子搓圓捏扁,讓周靖安和我陷入被動。”
“好,我知道怎麼做了。”
莊昊沉吟著,掛了電話。
一大早,藍煙就打來電話,問她閣老的住處,說是埃及豔後其中一隻生病了,而且很不配合寵物醫院的醫生,又不能直接送去醫院。
陸然把地址給她發到手機上。
晚餐時,紮西過來說,典媽和丁嬌去周宅收拾陸惠子和她女兒的東西時,被蔣柳圓關在了門外,不讓進入。
“什麼東西?”陸然擰眉說道,“再買就是了嘛!”
“衣服和嬰兒奶粉什麼的,她女兒專門吃那一種奶粉,是去國外親自所購,這裡買不到,代購也需要好幾天。”
“養一個孩子還真麻煩,吃彆的奶粉不就行了!”
“說是認準了,不吃彆的。”
“餓狠了就吃了。”
陸然這麼說著,瞄到了自己的肚子。
如果是自己的孩子,她肯定不會這麼說。
她暗暗撫摸了下,抿唇笑了笑,不知道,這裡麵有沒有長出來一顆小小的胚芽。
飯後,陸然便和紮西昆圖三人去了周宅。
典媽和丁嬌在大門外站著,氣呼呼的,陸然一出現,典媽就,“這個蔣柳圓忒過分了,”
陸然上前,看著緊鎖的大門,傭人們都躲起來了,院子裡一個人都沒有,陸然看了看這雕花鐵門,又看自己身上的裙子,回頭對紮西和昆圖道,“轉過身去。”
兩個男人不知道她要乾什麼,背過身。
陸然把裙子下擺一紮,抬腳就爬上了鐵門,典媽捂了捂臉,“哎喲我的姑奶奶呀,咱怎麼說也是周家的孫媳婦,怎麼能做這種事?”
丁嬌連忙過來扶住了她,“夫人,您太不聽話了,都說了這腿不能用力的!”
陸然也覺得有些吃力,又下了來,指著不知何時轉過身目瞪口呆望著她的兩個男人,“你們倆爬進去,把門給我開了!”
回自己家卻被外人鎖在外麵,陸然這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這個蔣柳圓還真把自個兒當作女主人了!不要臉!
紮西和昆圖身手利落的爬上大門,跳下去,剛落地,就看到一個傭人急惶惶的從裡麵跑出來,陸然冷笑,“怎麼,不躲了?”
傭人臉上臊得慌,恭敬的彎了彎腰,“少夫人,您回來了。”
說著,給她把門打開了。
陸然進去,沒看到蔣柳圓,估計是避開了。
陸然還以為她會跟她鬨一鬨,就像在醫院裡一樣。
看來,她是跟老爺子達成了某種一致,決定暫時隱忍。
典媽和丁嬌上樓收拾,陸然也上去看了看,發現周程元臥室隔壁的門虛掩著,有一道影子在門後貓著。
陸然勾唇,走到周程元臥室,指著櫃子裡的男裝,大聲說道,“一並打包了,送去桃源居給周程元。”
果然,話音一落,就聽到蔣柳圓怒喝,“周程元為什麼要住在你那裡?”
陸然撩了燎頭發,挑釁的笑了笑,“腿長在他身上,他愛去哪兒去哪兒,你管得住嗎?”
“陸然,我以前怎麼都沒發現,原來你這麼不要臉!你媽的男人你都勾引?”
昆圖把手指掰得哢哢響,上前一步,陸然看他一眼,讓他退下,笑看著蔣柳圓,“我當你是一隻亂咬人的瘋狗,反正我行得正坐得端,你咬不痛我,倒是你這一臉心虛的樣子,你在掩飾什麼我們心知肚明,不覺得可恥嗎?彆人的男人,還是彆肖想了吧!”
“你……”
“你什麼你,你現在我麵前就跟沒穿衣服一樣,赤——裸——裸的!”陸然帶著奚落的眼神從上到下打量她,又特意加重了後麵幾個字,“簡直不忍直視!辣眼睛!要臉的趕緊繼續躲在屋裡,我走後你再出來見人!”
“陸然,你太狂妄,太目無尊長了,連靖安都不敢這樣對我說話,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你會遭到報應的!”
蔣柳圓氣得快要原地爆炸了,這時,臥室裡的東西也打包完了,陸然繞開氣勢洶洶的她,又帶人去客廳和廚房,把嬰兒用的餐椅和輔食等搜羅一空,浩浩蕩蕩的走了,陸然所乘的這輛車裡也裝了不少,於是一並送去給陸惠子,陸然沒有上樓,東西卸下來,披著灰沉沉的夜色打道回府。
半路,車子遇到晚間交通堵塞,恰好停到一塊電子廣告牌下麵,上麵交替滾動著各式各樣精美的廣告,其中有一條來自於一家婚紗攝影公司——遇見你是愛的開始,在這裡見證浪漫永恒。
陸然落下車窗,仰頭看那廣告,流光溢彩的電子燈火映在她的臉上,她想起了什麼,清純乾淨的麵容上漫過一抹深深的無望和頹廢。
兩個保鏢的眼神不時的看向四周,精神高度戒備,敏感的捕捉到了陸然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紮西看了眼昆圖,挑了下眉梢,昆圖get到他的意思,得意的翹翹了嘴角,健壯的上半身擠入前麵兩個座位中間回頭看她,“夫人,您是不是想拍婚紗照呢?我看家裡一副都沒有。”
陸然輕‘嗯’了聲,不知道以後有沒有機會拍。
昆圖嘿嘿一笑,“您放心,周總都記著呢,到時會給你一個驚喜。”
“豬啊,你都說出來了還是驚喜嗎?”紮西不客氣的損他。
“你才是豬!死豬,肥豬,我又沒說是拍婚紗照!”
陸然莞爾,“婚禮嗎?”
昆圖欲哭無淚,惡狠狠的瞪著紮西,“都是你的錯!讓你多嘴!壞了周總的好事!”
“得了吧,你一張嘴夫人就猜出來了,傻了吧唧的。”
“我去!你知道夫人能猜出來你還慫恿我?”
“逗你玩。”
“艸!我TM搞死你!”
“哎哎哎,老實點!開車呢!”
“回去再收拾你!”
擁堵疏導,車子繼續前行,兩兄弟拌嘴,紮西老神在在睨著前方路況一副‘就喜歡你看不慣我又乾不掉我’的樣子,氣得昆圖跳腳又無奈的抓狂表情逗趣極了,陸然的心情稍微好轉,唇角不由自主的揚起,紮西和昆圖則是相視一看,兩人眼裡都湧出複雜的笑意來,一方麵因為把夫人哄開心了,一方麵又暗暗鄙視對方搞怪耍寶有失一個保鏢硬漢的品格,但是,一看陸然沒過一會兒又再次蹙起的眉頭,兩人心裡又開始搗鼓該說些什麼,讓這個小小的心思卻讓人猜不透的女孩恢複她這個年齡該有的天真爛漫。
沒辦法,這已經成為他們的本能。
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有個中年男人攥著她的手腕,強行把她拽著車旁,她往後躲著就是不上。
“靠邊,快點。”陸然指了指那輛車。
紮西和昆圖自然也看到了,而且很快認出那個中年女人,不就是楊影的母親楊嫵嗎?
拽著她的男人比楊影的父親要年輕許多,四十多歲,氣質卓越,長相不錯,凶狠的時候也不顯得難看。
他身上的西裝是阿瑪尼,旁邊的車子是價值近兩百萬的YUKON。
楊嫵劇烈的反抗掙紮,始終不肯配合,男人掌控她的動作看似很用力,但是陸然還是看出來了,他唯恐傷害到她,怕她磕到車子,他還伸手護著。
所以他沒有把她弄上車,楊嫵的情緒越發的激動,甩了男人一巴掌,男人愣了一瞬,眼裡閃過陰狠的神色,出手握住了她一邊的胸,那麼輕輕一擰。
女人頃刻間麵部通紅,抗拒的力量一下子鬆懈下來,男人俯在她耳邊說了句什麼,女人抬眸瞪他,眼裡閃爍著淚花,表情矛盾又帶著一絲無法抗拒的沉溺,男人卻是笑了,另一隻手落在她小腹,緩緩往下……
他做這一切都是讓她麵對車子,他身形擋著,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他這些曖昧的舉止。
而陸然,卻看得很是仔細。
車子停穩,紮西和昆圖不用她命令就自動跳下車,陸然想阻止都來不及。
紮西和昆圖認識楊嫵,是因為秦遠,而楊嫵,並不怎麼記得他們。
當紮西和昆圖上去一把拉開那男人,一拳過去把他揍趴在車上,楊嫵嚇得尖叫,她第一反應就是過去扶他。
男人起身,用拇指抹掉嘴邊的血跡,眼裡閃過嗜血的殺氣,把楊嫵推到車裡,跟紮西和昆圖打了起來。
一看他那架勢就知道他是打架老手了,剛才挨了一拳是沒有防備,接下來的一招一式凶狠精準,直擊人臉和胸腹這些最容易受傷的部位。
但他再厲害,也敵不過五大三粗的紮西和昆圖二個專業人士聯手,很快落了下風,被兩人踹翻在地。
楊嫵哭著從車上跑下來,拿著包拚命的砸向紮西和昆圖。
紮西和昆圖都愣住了。
陸然解開安全帶,側身過去,坐到駕駛位上,開車到前麵車旁,車窗落下一條縫,故意壓低聲音道,“上車!”
昆圖不能還手,被打得抱著頭跑過來,“夫人,這女人瘋了……”
“閉嘴!還不快上來!”
“啊?哦!”昆圖回頭招呼,“哥,走了!”
紮西正試圖跟楊嫵解釋什麼,楊嫵根本沒聽到,徑直跑到那男人身邊,跪在地上檢查他的傷勢,紮西一臉懵逼的撓了撓頭,聽到昆圖叫他,這才注意到車子開了過來,他走過來一看,是陸然坐在駕駛位上,怔了怔,“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