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醫院那一次一模一樣,這是什麼?
心電感應?
看她再次猶如燙到一般急急的把他的手甩開,楚白心上猶如破了一個洞,鮮血從洞裡嘩啦啦流出來,呼吸都是痛的,她怎麼不喜歡他,可是這般嫌棄,還是傷了他的心。
他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陸然叫住他,“白大哥……”
他站住,轉頭看她,陸然解釋,“我不是……”
想說什麼,卻無從解釋。
楚白歎口氣,重新走回她的身邊,長指勾了下她的下巴,目睹她蒼白的俏臉,“知道我的心思嗎?”
陸然愕然看他,他收回略顯輕浮的動作,篤定道,“你知道。”
“白大哥,我……”
“我知道我不該逼你,抱歉小鹿,我的錯。”
他苦澀一笑,手掌抹了一把臉,陸然再次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指,“你能感覺到嗎?”
楚白垂眸看著她握著他一根手指的手,“什麼?”
“我能感覺到你的心情,還有,傷痛,你受傷了是不是?”
他胸口微震,“你能感覺到?”
陸然點頭,目光在他身上來回遊移,楚白帶著她的手,落在後胸一個位置,“這裡。”
隔著絲質襯衫陸然摸出來了,那裡纏著繃帶,“你不小心還是?”
“我在美國的家人,他們不接受蕭蕭,不滿意我的安排,所以找人暗殺我……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楚家,還是我的。”
“他們為什麼不接受蕭蕭?不過是一個外人。”
“我讓他附在了我名下。”
“什麼……意思?”陸然大驚,其實心裡已經猜到了,“白大哥,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他現在是我楚白的兒子,也是我的合法繼承人,我們倆,牢牢綁在了一起。”
陸然還是不能理解。
楚白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我把他扔在那群虎狼窩裡,必須給他一個強有力的背景支持,不然,我一走,他就會被人滅掉,這是對他的鍛煉和考驗,他是蕭煒明的兒子,雖然現在還是個無害的男孩,但是你不能忽略了基因遺傳,父子連心,加上男人對權力的掌控欲望,他不可能永遠都是你乖順聽話的弟弟,隻有趁著他還沒有生出野性的時候把他收歸己有,讓他徹底的歸順於我們,這樣他將來才不會和蕭煒明同流合汙,跟你為敵。”
“蕭蕭應該不會跟我為敵的,他……”
“打著愛的名義,就不會傷害到你嗎?”
楚白一句話,讓陸然啞口無言,蕭煒明,不就是這樣嗎?
陸然想了片刻後便想通並接受了,說謝謝,太單薄,她感激的看了眼楚白,“白大哥,我問你件事,你不要瞞我。”
楚白頷首,陸然問,“你是不是淩犀?”
楚白愣了一下回答,“我不知道。”
他不確定。
畢竟這很超乎現實。
“淩路,她在等你。”陸然倒是覺得,他應該就是。
楚白不無詫異,“你又遇到她了?”
陸然點頭,“做夢。夢裡她很傷心,她說她的哥哥受傷了,她有些害怕再也等不到他,我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她讓我幫她尋找她的哥哥,我沒想到你就是,白大哥,你記憶裡從來沒有這麼個人嗎?”
楚白蹙眉,搖了搖頭,看著握在掌心裡她的手,“沒有,我也感應不到你的情緒,可我能感應到曹沐,她很確定我就是淩王……”
“真的?”陸然很是開心,“那你帶我去,也許在她幫助下,我們可以找到那個帝後合塚的結界。”
“她找不到。”楚白滅了她的念頭,“她現在身體狀況很不好,在我沒有找到合適寄主之前,她不能動用法力。”
“合適寄主?就像衡建國那樣的?”
“對,但我現在沒有領悟到,所以找起來很盲目。”
陸然腦子裡突然跳出一個人,秦遠的父親。
她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怎麼會想到他?
他對考古很癡迷,現在的生活狀態似乎不是太令他滿意,提起以前的職業,總是帶著向往。
陸然又想到楊嫵和那個男人……
關係真夠複雜的。
陸然終是沒有跟楚白說起這個人。
而楚白,複雜的目光望著陸然,她說能夠感應到他,這讓他更加的懷疑,她便是淩路。
如果她是,那他找到寄主之後,該怎麼辦?
她愛的是周靖安,他怎麼能夠拆散他們?
所以,這段日子,他眼睜睜的看著曹沐一日比一日的虛弱,他心思矛盾異常,怕真的找到寄主,確定了陸然是淩路,又有什麼用?所以他並沒有太上心,甚至有讓曹沐就這麼死去的打算,讓過去的事情,成為故事,不再揭開……
楚白走的時候,陸然穿了外套送他到屋門口,傭人都已經睡下了,客廳裡隻有暗黃的壁燈散發著微弱的光,楚白的手落在門把上,“回去睡吧。”
陸然靜靜的望著他,他遲遲不把門打開,似乎要親眼看著她回到臥室。
陸然又看他一眼,轉身,還未踏出一步,手腕被他握住,他用力,她的身體便不受控製的撲到了他懷裡。
陸然受驚抬頭,男人溫熱的唇,落在她額上。
陸然一動不動,望著近在咫尺他的俊顏,他眼裡溢出的深情讓陸然心頭大慟,“白大哥,你……”
他不願聽任何拒絕的話,摟住她的脖頸,讓她仰臉,側著身,後腦勺枕著他的手臂,他另一隻手虛握著她雪白的脖頸上,骨節分明的手指摩挲著她的臉頰,她宛如嵌著兩顆黑銀似的大眼睛,她秀氣的眉毛,她直挺的鼻梁,最後,指腹落在她的一點紅唇上。
這一點紅,泛著甜膩的芳香,誘惑了他很久。
男人抿了抿唇,俯身,吮住了它。
陸然的淚水,滾滾落下。
楚白漆黑的眸子越發深邃,她的味道,她的氣息,都是他喜歡的,偏偏這個人,卻是他不能擁有的。
這一次之後,也許,再也沒有這樣對她的機會了。
唯一一次放縱。
楚白用力的吻著她,吻到她的唇瓣快要滴血一般紅,他不再攻城略地,貼著她的唇,低語,“我吻你,你寧願哭,也不推開我……小鹿,我本質上也是一個霸道無理的男人,尤其是遇到心愛的女人,我可以強迫她做任何事,唯獨你……讓我束手無策。”
陸然閉了閉眼,眼珠兒斷了線的珠子一樣,陸然自己也不明白,她為什麼會哭,就好像身體裡有一個不屬於自己的存在,束縛了她的思想。
楚白看她這樣,心裡越發難受,但也湧起一股子怒氣來,他把她推在門板上,他傾身,把她包圍起來,俯下頭,吻她。
細細密密的吻,摻雜著淚水的味道,伴著她的香甜,令他沉迷,一顆心,卻也逐漸的冰冷,往下沉,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
直到,不知道多久之後,她的舌尖,動了。
楚白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睜開眼睛看她,她垂著眼睫,他看不到她的眼神,所以,剛才的回應,是他臆想出來的?
一雙溫柔略帶遲疑的小手,慢慢的,攀上了他的肩膀。
楚白狠狠一怔,她……
那雙手逐漸往上,輕輕的,捧住了他的臉,顫抖的唇,在他因為驚訝微張的薄唇上,清淺的碰了一下。
楚白冰冷的心,因為這一下,瞬間回暖,他屈膝,把她直直抱了起來。
陸然居高臨下,望著他燦爛的笑臉,手指感受著他臉上火熱的肌膚,心臟抽搐不停。
他抱著她走向客廳沙發……
藍煙一夜未睡,天不亮,她就裹了衣服下樓,一眼看到客廳裡,背靠沙發坐在地毯上相互依偎睡在一起的兩個人。
身上衣衫還是完整的。
藍煙長長鬆了口氣,她的女兒,到底還是有分寸的。
隻是這個男人……
一看到他,就讓她想起身在藍家時的一段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