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歐陽鵬,一定是歐陽鵬!”冷川認出了那隻腳,那隻他拚命抓住的腳。
冷川猛地起身,環顧一周,抓住自己的戰士。嘴巴一張一合,好像是在與自己說話,可自己卻什麽也聽不見。
“我還沒死!”疼痛的感覺像緩慢的水紋一樣慢慢的遍全身,寂靜的耳邊噪雜的槍擊聲也越來越清晰。這一切都讓冷川知道自己並沒有死,依然還在活著,而且毫發未傷,很顯然被撕裂的幻覺讓步給了新生的現實。
“怎麽回事?”恢複知覺的冷川很迷茫的看著機艙外,密集的子彈圍繞在自己所在的直升機的周圍,撲來的黑影在密集的子彈的射擊下紛紛逃竄。
“司令,我們得救了!”士兵高興的熱淚盈眶。他知道,隻要這些救命的子彈晚來哪怕是一秒鍾,冷川司令也就很難保住性命了。
“司令,是軍區派來的救援部隊,我們現在安全了,你沒事吧?”傳呼機裏傳來了駕駛員徐啟飛的詢問聲。
“我沒事!”死裏逃生的冷川定了定神,才明白是軍區派來的救援部隊,擋住了黑影的襲擊,直升機能夠穩定下來。自己和徐啟飛才被安全的救上來,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又補充了一句:“我很好!”
其實他們哪裏知道,這些部隊不是為營救他們而來,而是為了攔截他們或者是來抓捕他們的。但是不管怎樣,沒有這些有著他們不知道目的的力量,一切對他們來說都沒有了任何的意義。
幾十架尾追而來的直升機,搜索到空中和地麵都有大量的不明生物,於是決定消滅這些嗜血的怪物。一排排金光閃耀的子彈,一發發咆哮的炮彈,匯聚在空中,織成一張巨大的火網,誓要將怪物們一網打盡。
從死神手裏逃脫的直升機,沒有心情觀看救援部隊的收網行動。這裏有重傷員需要緊急救治,他們沿著來時的方向,全速前進。
很快,直升機到達基地。然而等待著他們的不是他們最需要的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而是一個個冰冷的麵孔和一副副冰冷的手銬。冷川對這些人的見死不救極為惱火,他的首長脾氣又被激怒發作起來,指著這些人臭罵一頓。
接到冷川將要返回基地的消息,趙剛立即派人等候抓捕冷川,要將他移送到軍部,接受軍部的處罰。
被派來抓捕的人,雖然覺得有趙剛司令的這把‘尚皇寶劍’來撐腰,可畢竟要抓捕的是自己的老首長,都不敢怠慢。冷川的一頓臭罵,更是讓這些士兵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一樣,隻有低著頭認錯的份,哪裏還有膽量去抓捕他們。
冷川找來電話,撥通軍區醫院電話:“我是冷川,基地有傷重的士兵急需救治,我再說一遍,傷重士兵需要及時救治!”
撥完電話後,冷川冷川又爬上了機艙,試圖叫醒呼吸都極弱的歐陽鵬和衛東城,可不管他怎麽叫都隻是徒勞無功,他們再也沒有任何反應。
“你們都是好樣的,我們到家了,一定要挺住!”看著血肉模糊的衛東城和丟掉一支胳膊的歐陽鵬,痛心的淚水溢出了眼眶,沿著那滿身皺紋的臉頰,滑落下去。
冷川是一個有著剛強性格的人。在他的字典裏,你能查到堅持,你能查到勝利,你能查到任何堅強不屈的詞語,但是眼淚的味道,聞都聞不到。
在他的記憶裏,唯一的一次的脆弱,就是愛人的離去,愛人離去的那一晚,他把自己關在空蕩蕩的房間裏,撕去了任何堅強的外衣,任淚水放肆的流淌。
愛就是這樣,再強大的一個人,在她的的麵前都是都是弱者,也都是失敗者!而愛情的失敗,讓年輕的冷川一下子老了許多,失敗了許多,也脆弱了許多。
很快,軍區的醫務人員趕來,將衛東城和歐陽鵬抬進救護車,送往醫院進行搶救。至此,這次冒險才算是真正的結束。
目送著遠去的救護車,冷川的內心裏才真正的獲得了些許的安慰和寧靜,他不知道這次的救援是功還是過,然而這些對他來說都已經不再重要,能夠做的他努力去做了。這對於一個老兵、一位戰士、一位長官來說,心靈上也算是有了些安慰了。
送走救護車後,冷川走到前來逮捕他的士兵跟前,伸出雙手,等待著他們的手銬。
“首長,我們不敢委屈你,還是不用戴了吧!”士兵要收起手銬,表示對冷川的信任和敬意。
“不能讓你們為難”說話間,他已經把手銬從士兵手中搶過來,親自把它銬在自己的手臂上,自行走到前來逮捕他的車前,拉開車門徑自鑽了進去。隨後徐啟飛和其他的幾位士兵也都戴上手銬,一同鑽進車內。
微亮的夜空中,啟明星清晰可見,昏暗的道路已經可以模模糊糊的辨認出方向來。很快,天空將出現紅霞,朝陽很快就會迎著清晨的雨露姍姍而來!
那麽新的一天也就來臨了,昨天的一切都已經歸零,現在的一切又將重新開始。好的與不好的,在時光的洪流中都會被一起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