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她的官司敗了,那就在人家百分百勝率的履曆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感覺到她的局促和不安,邵域開口道:“孟老師不必緊張,你可以仔細同我說說你的訴求。”
孟晚溪下意識問了句:“你的律師費應該不便宜吧?”
她卡上就剩了兩萬多。
傅謹修要是再不給她錢,彆說是支付律師費,她吃飯都成問題。
不苟言笑的男人似乎也沒想到這位女神級彆的國民影後,開口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
他耐著性子解釋道:“還好,應該比不上孟老師一部劇的片酬。”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孟晚溪不方便說她此刻捉襟見肘。
想著這人收費不便宜,時間也緊,她也就不浪費時間了,在車裡將現在的情況說出來。
邵域比她想象中要溫和,也絲毫沒有在法庭上咄咄逼人的氣場。
他像是一位溫柔的大哥哥,耐心引導著她,“所以孟老師的意思是在不損害對方任何利益的情況下分走四分之三的財產?”
“是。”
“抱歉,這恐怕有些難,從你的敘述中,你的先生未必會同意離婚,孟老師,離婚不是吃飯散席那麼簡單。至少在我接觸過的所有離婚案子之中,不管平民百姓,還是頂尖富豪,到了離婚這一步都是撕破臉皮,傷神費力,耗財耗情,如果能和平分手,那麼也就不需要我們律師出麵了。”
他的話說得委婉,孟晚溪垂著頭,也心知肚明他沒錯。
“所以孟老師,比起財產分割,我更想知道的是你究竟是不是真的甘願放手這段婚姻了?”
孟晚溪腦中又浮現出傅謹修抱著她的那一幕,“溪溪,不要離開我,你說好永遠和我在一起的。”
見她沉默,邵域繼續開口:“當你做了離婚這個選擇時,其實已經在心裡評估好這段感情無法繼續了。”
“是。”
“我不否認你們曾經,或者現在仍舊愛著對方,但傷害已成既定事實,你看穿了這個男人的本質,他的品性,至少是他傷害過你,你才會選擇離婚,一旦你出現思維心理行為上的搖擺,這個行為被他覺察,那就會成為你的軟肋,將來他拿捏著這個軟肋,可以隨意傷害你,因為他知道,傷害你隻需要付出很小的成本,或者毫無代價。”
“女性通常比男性更加柔軟,也更加感性,在離婚時陷入回憶的不舍這都是很正常的,但今天不是你和他吵架,鬨鬨彆扭哄一哄就好。”
“恕我直言,從現在開始,你就得做好不僅僅是從財產,還有感情,生活等方方麵麵和這個男人割裂的打算。”
大約是他覺得自己語氣太過淩厲,邵域又補充了一句:“孟老師,你不用急著回答我,這頓飯你可以慢慢思考,如果你還沒有做好離婚的準備,今天就當我們交個朋友,不必有任何心理負擔。”
“一旦你決定了離婚的準備,那麼我就會按照我的方式推著你上戰場,他不再是你昔日的愛人,而是敵人,隻要是戰爭就會損失,我知道這樣很殘忍,但你沒得選,我也沒得選。”
邵域的話一針見血,像是一塊塊重石,死死壓在了孟晚溪的心上。
“謝謝你的忠告,我會考慮清楚的。”她看著車窗外的風景。
這些年來那個人走得太不容易,而邵律出手一定會讓他元氣大傷。
她不想,可她也沒有其它選擇。
正如邵域說的那樣,戰場總是要有一方敗訴的。
車子繞到了幽靜的小徑,又向前開了幾公裡,終於看到一幢古香古色的園林私宅。
這家私房菜是會員製的,麵對的也是高端定製客戶,一天接待不到五桌。
她還在拍戲時無意中和老板結識,老板是她的粉絲,就給了她這個優待,她才能在今天臨時就訂到位置。
車門緩緩打開,孟晚溪下車,剛想要等候邵域,就看到不遠處那道熟悉的身影。
傅謹修今天穿得很正式。
雙排扣戧駁領西服,裡麵搭配著同色馬甲。
西服被熨燙妥帖整齊,沒有一絲褶皺。
過去她很愛他穿西服的模樣,襯得身材挺拔修長,寬肩窄腰長腿,滿足她對男人的一切幻想。
所以她致力於給他購買定製各種款式的西服。
他的所有成衣都是她一手包辦,包括今天這一身,也是她以前就搭配好的。
可是他穿著她挑選的西服,身邊卻站著彆的女人。
許清苒今晚明顯也是精心打扮過的。
不似她以前那豔麗的風格,從成衣到首飾,妝造,都突出高貴兩個字。
她挽著傅謹修的胳膊,嘴角淺笑盈盈。
原來他身邊站著彆的女人,和他也是那麼般配。
她從未想過,她的腦中會出現傅謹修和彆人般配這句話。
下一秒,許清苒替他理了理領帶。
傅謹修垂眸看向她的眼神是那麼溫柔。
這個眼神,好似在孟晚溪的心臟上狠狠紮了一刀。
她聽到傅謹修介紹著許清苒:“威裡斯先生,這位是我的太太許清苒。”
聽到這話,孟晚溪感覺不到自己的呼吸和體溫,好似身體墜入荒原,隻聽到曠野呼嘯的風吹過了她麻木的心臟。
有人拿著錘子當頭給了她一錘,錘得她失去了意識。
她呆呆站在那裡,連邵域下車了也不知道。
滿腦子隻剩下傅謹修的聲音。
他說許清苒是他的太太,那她孟晚溪是誰?
傅謹修介紹完,一抬眼目光落到站在商務車前的女人身上。
他的心跳驟停,嘴角笑容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