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溪的心很亂,一個孩子她就很有負罪感了,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懷的是雙胞胎,完全打亂了她所有計劃。
“我……我不知道,霍厭,如果是你會怎麼選擇?”
孟晚溪滿臉糾結,她抬起眼皮對上霍厭那雙近在咫尺的眼睛。
漆黑如墨,深邃幽遠,像是層巒起伏的草浪,一望無際卻又治愈人心。
男人那向來淡漠的眉眼染上一抹憐惜,“孟老師,我說過,人生這條路沒有人能幫你做選擇。”
他的指腹替她撫過淚痕,“還有三個小時,你可以冷靜下來思考清楚到底該怎麼辦。”
孟晚溪在心神不寧間做完了所有檢查,醫院空無一人的長廊上,唯有孟晚溪一個人坐著。
冷色燈光落在她那張憔悴的臉上,平添一絲慘白。
她看著外麵飛舞的雪花,掌心落在小腹。
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吳助歎了口氣,“老板,你想孟老師留下這個孩子嗎?”
這個局不僅僅是孟晚溪和傅謹修,還關乎著霍厭。
三年前,霍厭從京市離開,他以為霍厭徹底對孟晚溪死心從而開始自己的生活。
可沒想到他將過多的精力全部放到了工作上,壓根和兒女私情不沾邊。
假設孟晚溪和傅謹修分開後和霍厭在一起,霍家不會容忍一個二婚的女人嫁入霍家。
如果這個女人還失去了生育能力,霍老爺子估計能用手杖敲碎霍厭的頭蓋骨。
退一步說,孟晚溪沒有打掉孩子,將來也具備生育能力,但她留有前夫的兩個兒女,霍家更不會容忍!
這棋,不管怎麼下都是死局。
霍厭不會看不明白,但他還是義無反顧,儘心儘力幫助孟晚溪。
除非他從未想過占有她,和她在一起。
霍家多出情種,以吳助對他們這個家族的了解,霍厭不和孟晚溪在一起,十有八九會落得個孤獨終老的結局。
畢竟他的長輩裡一個賽一個情癡。
二叔一生未娶,三叔落發修行。
霍厭,也好不到哪去。
吳助想想都愁人,為什麼和孟晚溪先在一起的人不是霍厭呢?
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多的是遺憾和愛而不得。
孟晚溪的煎熬,霍厭又何嘗不是。
和傅謹修一樣,三人都站在沒有光的分岔路口,前路一片黑暗。
誰也不會知道選擇的這條路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子。
棲山。
傅謹修臥病在床,他吃了一些東西,身體再次受寒,高燒不退,身體的關節也在隱隱作疼。
他毫無睡意,看著外麵那一場風雪。
這個夜裡,他說不出的心慌。
明明等天亮他就可以再次見到孟晚溪,隻有幾個小時了。
可這個夜他覺得尤其漫長,好似怎麼等也等不來黎明。
“對了,那個女人怎麼樣了?”
秦長風打起精神,喝了一口濃茶回答:“她沒了錢,又搬回了出租屋。”
“等移民申請通過,將她送去國外,永遠不要回來,這輩子我都不想再見到她。”
傅謹修提到許清苒沒有半分感情,滿腦子都想著她給孟晚溪發的那些示威信息。
“明白,可是老板我覺得太太是來真的,你要是糾纏不休會適得其反。”秦長風提醒道。
傅謹修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我知道,可要我真的放手,我做不到,大不了離婚後我再重新追求溪溪,一年不行那就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