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識地屏息,然後再緩緩地調整好自己的氣息,放在座椅扶手上的纖細蔥.白手指下意識地捏緊了扶手,雖依舊是有些強裝鎮定,口吻卻是鎮定了不少,“——溫總還真是說笑了,我哪裏敢自作多情?倒是溫總你這種言行舉止,如果沒有別的意思,難不成就是溫總你本身就如此輕.佻?”
輕.佻?
溫翰宇揚起眉頭,並沒有鬆開鉗製著她下頜的力道,深邃的眸光,流轉,略帶譏諷的口氣,又好似蘊著幾分雅痞,“你覺得我這樣就算輕.佻?童小姐大概是真的不太了解男人吧?你知道男人輕.佻起來,能到何種程度麽?”
歆晚,
“做了我溫翰宇的妻子6年,卻從來沒有嚐過男人的味道,我是不是也不應該對你寄予過高的悟性?”
歆晚覺得,溫翰宇這人,根本就不是如同她所看到的那些雜誌報道上麵所寫的那樣——深沉內斂,不苟言笑,卻又魅力非凡。
他現在說的這些話,就算再隱晦,歆晚也不可能聽不懂,他分明就是在侮辱自己!
而且他的侮辱,還偏偏是帶著顏色的!
她沒有吃過豬肉麽?她還是沒有見過豬跑?
本性就執拗的歆晚,最激不起的就是這種語調,而且這個人還是溫翰宇,她心中已是惱羞成怒,下意識地梗著脖子反駁出聲,“當然了!我哪裏還能和閱人無數的溫總你比較?所以說了,衣冠都禽.獸,這話也不假,溫總你倒是絲毫不介意的給我做了一個正麵的示範。正如溫總剛剛你說的,我這張嘴也就是能用語言去攻擊人,倒是你的嘴,可能某些時候,還真能‘大顯身手’!”
歆晚一口氣說完,臉上依舊是掛著鎮定的表情,隻是心中難免是有些異樣。
這樣的反駁,就好像是在以本傷人一樣,她也不是思想太過開放的女人,總覺得兩人有些越扯越遠。
溫翰宇那張英氣逼人的臉,原本還浮著一些戲謔的神色,這會兒漸漸暗沉了下來,深邃的眸子也漸漸的染上了陰鷙,歆晚其實心裏還是有些顧及,後知後覺的想著,自己今天又不是來貪圖口舌之快的,她的目的隻是為了離婚——在最短的時間裏,讓蔣家沒有太大損失的離婚。
可是現在
“溫總,其實我”
“翰宇——”
歆晚正想著,自己是不是應該以大局為重,先服軟的時候,總裁室厚重的門忽然哢一聲,有人從外麵推門進來,柔軟的女聲,有些僵硬地插.進來。
兩人都是一愣,溫翰宇最先反應過來,鋒利的眉宇頓時微蹙起,他側了側身體,看著站在門口的女人,眸光之中略有不耐,不過這會兒倒是很爽快地放開了歆晚。
歆晚自然也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女人,澄澈的眸子,閃爍了一下。
——黎若纓。
她認識這個女人,因為這是溫翰宇對於自己身邊來來往往的女性之中,“保護”的最好的一個。
當然,在歆晚的認知之中,黎若纓無非也就是溫翰宇的“情.人”,不過他們之間的感情如何,是不是當年自己的橫插一杠導致他們兩人如今隻能偷偷摸摸地做走地下.情之類的,她並不了解,也不想了解。
門口的女人,長得倒是楚楚憐人的很,歆晚在國外的時候,偶爾看到溫翰宇的八卦報道,黎若纓也有出現在八卦雜誌上,說實話,她本人比鏡頭上來得更溫婉可人一些。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們”
黎若纓的臉色比起語氣更僵硬,一張臉蛋兒都是慘白的,她下意識地看著歆晚,大大的眸子之中,透著幾分顯而易見的委屈,又很努力的想要隱下去,偏偏給人一種欲蓋彌彰的感覺。
“翰宇,我是看到外麵你的秘書不在,所以我才推門進來。”
溫翰宇繞過了辦公桌,直接坐在了大班椅上,男人優雅地交疊著兩條長腿,精致的五官上,那些不悅的表情,此刻已收斂不少,隻是男人抿著性感的薄唇,也不開口說話。一時間,一個偌大的辦公室裏,成了一種可笑的“三角形式”。
歆晚倒不是作為所謂的“原配”看著自己的“丈夫”,有別的女人,而產生的那種妒意,不過她的確是有些不太舒服。
她輕咳了一聲,站起身來,想著,今天離婚的事情是談不成了,光是這麽3個人大眼瞪小眼的,也沒什麽意思,而且溫翰宇雖沒有開口,那意思也和下逐客令差不多了,索性就給自己一個台階下。
“溫總,我要說的話,都和你說得差不多了,既然溫總你有客人,那麽我就不打擾了,如果溫總覺得方便的話,晚上我再電話和你聯係。”
“我不方便。”
溫翰宇長指輕輕地敲著桌麵,語氣寡淡之中透著幾分尖銳,“晚上我一般不接陌生人的電話,童小姐如果真的執意要這樣的話,那麽到時候就直接聯係我的律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