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一片空白,歆雨一張臉比白紙還要白,她已經聽不清楚,冷東明到底在說什麽,求生的本能,讓她胡亂的揮舞著自己的雙手雙腳,不知道是不是不小心蹬到了什麽東西,床頭櫃上的杯子突然掉在了地板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隨後,病房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開,有人衝進來的時候,歆雨的意識已經完全空白,黑暗的漩渦一陣一陣的湧上來,她覺得自己肺部所有的氣息都被人給擠了出來,偏偏無法吸入新鮮的空氣,就像是一條被人甩上了岸的魚……最後好像是有人拉開了冷東明,可是歆雨已經分不清楚自己身在何處,隻覺得自己驟然墜入了一個黑暗的通道裏,耳邊似乎是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但是她也沒有力氣去分辨,那聲音到底是誰的。
……
“……目前這個情況,我們也不是很能確定……”
“冷老先生他其實這段時間恢複的都還是挺不錯的,不過之前突然失控,我們還是需要跟進一下的……路少爺放心,我們定然會好好照顧冷老先生……”
“她怎麽樣了?”
“少奶奶她沒有大礙,剛剛是受到了驚嚇的緣故,休息一下,馬上會醒過來。”
“……不是都已經好幾個小時了麽?”
“……這個……路少爺,不用擔心,真的不會有什麽問題。”
“我不是擔心她有什麽問題,問題是什麽時候可以走?”
……
好吵。
歆雨蹙眉,感覺自己的大腦是一陣一陣的鈍痛,耳邊還有嗡嗡的談話聲,她忍不住翻了個身,下意識地伸手,按著自己的太陽穴,慢慢地睜開眼的時候,入目的是一片白色,然後眼前晃晃悠悠的出現了一抹略略有些熟悉的身影。
“好了,少奶奶她醒了。”這個是醫生的聲音,是父親的主治醫生,歆雨擰著秀眉,視線也跟著漸漸清晰起來。
“沒死就好,你下去吧。”
路奕涵揮了揮手,背對著歆雨,讓醫生離開。
歆雨這才猛然意識到了什麽,掙紮著坐起來,還有些混沌的大腦,在見到了最不可能出現在這裏的男人的時候,瞬間恢複了運作,她謹慎地坐在床上,看了看四周,這是個病房。
“路奕涵,你怎麽會在這裏?”
………
剛才,她好像是在給爸爸削平果,然後……然後發生了什麽事情?
她好像說了幾句話,最後是爸爸凶猛地撲了上來,掐著她的脖子,差點把她給掐死了。
歆雨整個人猛然打了個冷顫,冷東明那猩紅又凶猛的眼神,此刻閃過她的腦海,她還是覺得陣陣心有餘悸,忍不住伸手撫過自己的頸項,她連同唇瓣都有些發白。
路奕涵轉身,正好就看到了一臉驚恐的歆雨,秀眉擰著,也不知道在想什麽,雙手卻是有些戰戰兢兢地捧著自己那白希的頸項,上麵似乎還有點點痕跡。隻是他並不知道,有些是昨天秦樊剛留下來的痕跡,此刻倒是很幸運地被冷東明的勒痕給遮擋了。
他挑眉,微微俯身,湊近了她一些,嘴角揚起一抹淺笑,有些冷,甚至帶了幾分嘲諷的味道,“怎麽?被你自己父親差點掐死的感覺,爽麽?這是神.經病醫院,我也是第一次進來,拜你所賜。”
歆雨往後揚了揚脖子,避開他灼熱的呼吸,眼角眉梢都是毫不掩蓋的厭惡,“沒有人讓你過來這個神、經、病、醫院,你過來幹什麽?”
“幹什麽?!”
路奕涵陡然伸手,一把掐住了歆雨的下頜,冷哼一聲,“你那個神經病父親的主治醫生打電話給我,說你差點被人給掐死了,讓我過來把你帶回去,冷歆雨,你倒是長能耐了,出了點事情,竟然還要讓人打我的電話?”
歆雨是真不知道,原來自己暈過去的時候,冷東明的主治醫生第一時間給路奕涵打了電話。大概在外人的眼中,她這個路少奶奶出了這麽大的事情,能想到的,自然是聯係她的丈夫。
路奕涵人去了A市,剛剛下飛機就接到了醫院的電話,其實他完全可以不過來的,連他自己都想不清楚為什麽,聽了醫生的話,竟然鬼使神差地來了醫院——這個,他5年來,從未來過一次的神經病醫院。
“你可以不用過來。”歆雨伸手,一把推開了路奕涵,“路少爺要做什麽事情,還需要人來指揮麽?你自己不想來,誰能勉強你?”
路奕涵神色一變,就像是驟然被人踩住了尾巴,俊容閃過一絲尷尬,歆雨垂著正在穿鞋,並沒有注意到,抬起頭來的時候,他臉上的神色已經恢複一貫的桀驁。
“我是來看看你死了沒有!”
“讓你失望了,路少爺,我沒有死,你可以走了。”
歆雨沒什麽情緒的接了一句,穿好了鞋子,看都不多看路奕涵一眼,朝著病房玄關處走去。她還想去看看爸爸,剛剛他突然發了瘋一樣要掐死自己,到底是怎麽回事?她也要去問問醫生,不是說現在情況都已經穩定了麽?怎麽突然就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