歆雨看著男人桀驁的背影，輕歎了一口氣，伸手捏了捏太陽穴，也朝著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歆雨推門進去的時候，路世筠就坐在她辦公室的小沙發上，他的拐杖放在一旁，手裏夾著煙，她的辦公室並沒有煙灰缸，不過路世筠的邊上已經放著一個，大概是職員送進來的。
“爸爸。”
她走進去，順手關上了門，來公司之前，她就在酒店的洗手間裏洗過臉，還給自己化了個淡妝，所以剛剛路奕涵也沒有看到她之前哭過的痕跡，路世筠，更是發現不了。
“剛剛我出去送了份文件，不知道您要過來，爸爸，要不要喝點什麽？”
“不用了。”路世筠擺了擺手，順手捏滅了手中的煙蒂，“過來坐吧，昨天晚上去找你，你不在房間，其實就是想和你聊聊你在英國的事情，還有關於你父親的事情。”
歆雨有些拘謹，她並不是一個善於撒謊，也善於偽裝自己的人，以前麵對路世筠的時候，心裏就有點陰影，在經過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後，她更是緊張了一些。
“……爸爸，昨天晚上我不是在洗澡麽，所以沒有聽到您來找我……”
歆雨心頭微微一抖，下意識地看著路世筠，她記得很清楚，今天在早餐桌上的時候，路世筠已經問過這個問題，當時她就說了，路奕涵人不在，有事出去了，而她在房間裏洗澡，所以沒有聽到他的敲門聲……
她有些想不明白，為什麽路世筠現在又突然問了一遍。
雖然，聽上去也像是無意間提到的一句話，可是她如果一不小心的話，還真是容易露陷。
是她想多了麽？還是……路世筠本來就已經對自己有了懷疑？
……
“你瞧瞧我這個記性。”路世筠輕笑了一聲，伸手招呼歆雨坐下來，笑米米地說：“你上午和我說過的，我還一直都想著你父親的事情，所以忘記了你上午還和我說過這事情。”
歆雨“哦”了一聲，心思也都在冷東明的事情上，並沒有注意到路世筠臉上一閃而過的一絲異樣情緒，很快就追著問：“爸爸，我父親那邊……到底是什麽情況？昨天管家告訴我說，您說的，還需要2、3天麽？”
路世筠點頭，“那邊還有一個療程，最後3天的時間，等這個療程過了，你就可以去看你父親了。不過歆雨啊，最好不要再提什麽敏感的話題，尤其是5年前的事情，我不知道你父親為了什麽事搞成這樣子，但據醫生說，前段時間你去的頻繁，他突然情緒激動，打傷你就有2次，後來還弄傷了照顧著他的護士，醫生說，因為你和他說了一些5年前的事情？”
“……”
歆雨抿著唇，臉色有些蒼白。
她在心中權衡著，是不是應該和路世筠說，父親告訴自己的那些事情？
其實，好像也沒有說什麽，但是的確是有些異樣的，自己好像是說到了什麽，才會導致父親突然的情緒激動，但是她又不確定自己說的話裏，到底是哪一個字眼刺激到了父親，還有5年前的事情……
並不是自己說的，而是父親對自己說起了一些。
但是那些話……她是不是應該告訴路世筠？
歆雨擰著秀眉，躊躇著，路世筠大概是見她神色有異，眼底閃過一絲狠戾，稍縱即逝，他輕咳了一聲，開口說話的時候，聲音倒是很平靜，“……歆雨，你父親和你說過什麽？”
“……啊？哦，沒有。”
歆雨幾乎是下意識的，接了一句，其實她並不是想要隱瞞什麽，簡單地過濾了一下自己的思維，她還是覺得，父親也不算是和自己說了多重要的事情，她之前聽了父親的那些話，懷疑的是，父親有時候神智很清醒，可是醫院的人，卻總是給他打鎮定劑……
歆雨猶豫了一下，開口，“爸爸，有件事情，我想和您說一下。”
“你說。”
“……其實，之前我去看我父親，我覺得他有時候神智好像是清醒的，也會和我說一些以前的事情，可是說著說著，情緒又會突然激動起來，但是那次，他一激動，醫院的人就給他注射鎮定劑。”
歆雨咬了咬唇，小心翼翼地看著麵容沉寂的路世筠，“……爸爸，能不能換別的方法去調整我父親的情緒？老是這麽打鎮定劑，對他的身體傷害太大了，鎮定劑是有副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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