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山下就不服氣,那時候美代子已經是他的妻子,為了丈夫,她又借著鬆本對她的感情,算計了鬆本,道傳會本來就是一個組織,組織的繼承人,想要坐上高位,一般都有所謂的“信物”,歆雨見過山下久智食指上麵白玉一樣的戒指,好像這個是其中之一的信物,還有另外應該是一個印章,她沒有見過,不過偶爾在書房看山下久智簽文件的時候,她倒是有見過他的確是經常從抽屜裏拿出那個印章,綠色的,亦是玉做成的,應該就是那個東西。
美代子當年偷出了那兩樣東西給山下久智,準備讓自己的丈夫快人一步繼承自己父親的位置,鬆本和田自然不同意,才會有了多年的內部矛盾。
這件事情幾乎是整個道傳會人盡皆知,最後美代子又因為山下久智死了,死之前,還口口聲聲咬定了,位置是屬於山下久智的。
他就是這麽硬生生地踩著鮮血坐在高位上,不過底下有一部分的人,並不是服氣他,這些年來也是蠢蠢欲動。始終都覺得美代子的死很可疑。
山下久智之前想把歆雨帶回日本的時候,他的助手就提議,讓歆雨以美代子的形象出現在這些人麵前,正好可以堵住他們的嘴。
當然,他隻想到了一部分,那就是這個“美代子”應該用如何的形象重新站在眾人麵前。
如果她完全聽從山下久智,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但是如果相反,山下久智麵臨的,隻是更多的內部問題。
“我能有什麽陰謀?”
山下久智冷笑,眸光冰冷,他捏著歆雨的手腕格外用力,幾乎是要將她的手腕給捏碎了,歆雨知道他現在是在壓抑著怒火,因為他不傻,已經知道了,自己這麽倉促的出現在眾人麵前,就是存心給他找麻煩,“你覺得這些年來,你一直都這麽反對我,我有為難過你麽?還是你覺得,道傳會在我的打理之下,越來越蕭條?這是我的女人,我好不容易讓她回到我的身邊,為什麽非得讓你們知道?”
那個日本中年男人臉色稍稍一變,指著歆雨就大聲反駁,“……什麽叫做你的女人?她是美代子!山下,你是不是當年故意讓美代子假死,你坐在這個位置上,難道不是因為美代子?你欺騙了我們所有的人!”
山下久智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臉色,這會兒更是冷峻,深邃的眸子泛著一種綠幽幽的嗜血光芒,他抓著歆雨的手不肯鬆,這個時候歆雨當然非常的識趣,並沒有開口說什麽,很是乖巧的站在他的身後。
“我欺騙你們什麽?在我接管道傳會的這些年來,我讓你們的荷包扁了?不管我的女人是誰,不管她當年死沒死,你們是不是應該記住,現在這裏還是我說了算?”
山下久智做了這麽多年的掌權人,到底還是有魄力的,不管這個人是用如何的手段爬上高位,但是現在這個位置是他坐著的,他說話的時候,就是帶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被他這麽一質問,眾人都抿了抿唇,沒有人再開口。
山下久智臉色陰沉地拽著歆雨就往裏走,有人還想說什麽,卻已經被邊上的人攔住,歆雨聽到他們低聲說的最後那句話,大概意思是——先別太著急,商量一下,靜觀其變。
她能夠聽到,山下久智自然也能夠聽到。
他沒有想到的是,讓人好好看著的人,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出來,一進裏屋發現幾個傭人都已經不見了,男人一把甩開了歆雨的手腕,掐住了她的肩膀,將她整個人逼向榻榻米,歆雨身子一個不穩,整個人失衡的踉蹌了一下,山下久智大力地掐著她的肩胛骨,她覺得疼,卻是一聲不吭,臉上的表情,都是譏諷。
“冷歆雨,我倒是小看你了!誰允許你出來的?你打的什麽主意?”
山下久智的瞳仁深處全都是冷意,他捏緊了手掌,大概是真的控製不住,揚起手來,狠狠一巴掌就甩了過去,力道之大,將歆雨整個人都打飛了出去。
歆雨的身體重重摔在榻榻米上,臉頰高高泛起紅腫。
她的嘴角很快就留下鮮紅的液體,歆雨隻覺得耳邊嗡嗡作響,暈頭轉向的,連方向都找不到,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勉勉強強地撐著牆站起身來,整個人是搖搖晃晃的。
山下久智大概也沒有想到自己會這麽衝動,竟然揚手就是一巴掌過去,他的腦海裏忽然閃過什麽畫麵,讓他就像是被觸電了似的,愣在那裏,神色複雜難辨。
歆雨卻是笑了起來,伸蔥白纖細的手指輕輕地拭過自己的嘴角,秀眉一揚,那眼底的光,竟是比他更冷,“你終於動手打我了,山下久智,打我的感覺是不是很爽?我惹怒你了麽?真好,你以前也是這樣打美代子的吧?她那麽堅定不移的愛著你,你為了你的位置,權勢,你做了多少對不起她的事?後來她死了,你為了補償那份永遠都不可能再彌補的愧疚,你就把目標對準了我,你不覺得你很可笑麽?”
就像是內心深處最不能讓人觸碰的毒瘤被人驟然扣住了一樣,山下久智的臉色已經十分的勉強,挺拔的身軀這會兒是徹徹底底緊繃了起來,他薄唇緊抿著,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麵前的女人,那麽一瞬間,他看到的不是冷歆雨,而是那個已經死了好多年的美代子。
有一種深切的,被他忽視了多年的恐懼襲上來,讓他不能自控。
“住嘴,我不許你再說!冷歆雨,我讓你住嘴!”
“你看到的是冷歆雨,還是美代子?”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