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還可以如此的理直氣壯,蘇君衍氣的笑了出來,“爸,您真的覺得一點問題都沒有?”
“什麽問題?”
蘇君衍不敢置信,“也許您是覺得,我們做生意的,和人家當guan的,就是沒有幹幹淨淨的,但是如果當年不是您對路世筠拋出了橄欖枝,您覺得,後來能夠發生那麽多的事麽?他們就是因為不能一拍即合,才會演變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但是您從來不覺得自己有問題,您現在這麽積極的想要坐上證卷會主席的位置,如果我猜的沒有錯的話,接下去,你會徹徹底底打垮路家的勢力,包括路奕涵,包括秦樊剛!所以您覺得,畫畫和誰在一起並不重要,因為您從頭到尾都覺得,畫畫是不可能和路奕涵在一起的,隻要您掌控了那個位置,到時候路家的生死,也就是您一念之間。嗬,這一招,可真高。”
蘇文眸光一沉,“不管你是怎麽樣想的,我不能夠左右你的思維,但是你不相信我,那麽我說再多也都是無用。這件事情,我希望到此為止,君衍,你別把我和路世筠那樣的人相提並論,我和他不一樣!他的手上沾滿了獻血,他今時今日的下場,那都是他自己找的,我和他不一樣,我再為自己算計,我也不會違法的事。”
不做違法的事?
蘇君衍看著蘇文離去的背影,眸光暗沉,卻又透著失望,傷痛。
那個背影,小時候,他以為那就是天,是所有正義的一切,那時候的蘇文,對一切都是有著很深的抱負,那時候他雖然位置不高,但卻沒有那麽多的旁門左道。
什麽時候開始,他已經把目光投放在了那些充滿了銅臭味的金錢上。
他現在這麽迫不及待的想要坐上那個位置,要把路家連根拔起,和當年的路世筠又有什麽區別?或許在某些手段上,路世筠還不如他這麽的陰狠,路世筠還會想著把一個無辜的冷歆雨留在路家,大概有那麽一瞬間,他的心中也是有愧疚。
可自己的父親,他沒有,不覺得自己有問題,所有的一切,對於他來說,都是那麽的理所當然。
因為人為了名利,為了權勢,往上爬,不管是踩著誰做自己的墊腳石,都是最正常不過的事。
…………
道德都已經丟棄,何況是親情?
蘇畫畫站在醫院的長廊上,醫生對著她一臉抱歉的搖頭,“……對不起,蘇小姐,真的已經盡力了,沒有其他的辦法,孔老先生半個小時之前,就已經不行了,不過他的妻子目前的情況還是很穩定的,昨天就已經醒過來,再有24小時,她就可以轉普通病房。”
蘇畫畫低著頭,眼眶紅紅的,什麽話都沒有說,隻是沉默的點頭。
醫生剛要走,就見到長廊的轉交,急急忙忙上來的路奕涵,他對著路奕涵頷首,然後大概又是把剛剛的情況說了一遍。
蘇畫畫的養父已經去世了,醫院這邊也會登記一下死亡記錄,蘇畫畫的養母,情況很穩定,應該是沒有什麽大礙。
…………
這個結果,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至少還是把其中一個救了回來。
路奕涵知道現在蘇畫畫心情不假,他沒多說,隻是上前,伸手抱住了蘇畫畫,那個像是刺蝟一樣的小女人,這會兒卻是柔順的不像話,趴在了他的胸口,很快他就感覺到胸口一陣濕潤。
哎,還是哭了。
雖然她掉眼淚,他會心疼,但是這種時候,她哭出來,都比壓在心中要好。
…………
路奕涵就這麽抱著她,也不知道懷裏的女人是哭了多久,他站著都覺得腿疼,更別說是蘇畫畫了,索性就打橫將她抱起來,直接進了電梯,準備先帶她回家,這幾天她一直都在醫院裏,吃不消睡不好的,其實精神狀態很差。
不想,他到了停車場的時候,電梯門一開,外麵忽然衝進來幾個人影,等到他看清楚的時候,才發現,衝進來的人,都是記者。
路奕涵自己就是經營著娛樂公司,麵對記者,他早就已經無所謂,而蘇畫畫,以前自己就是一個娛記,對於這種場麵,有著很靈敏的“嗅覺”,看著那些人的鏡頭,對準了自己,她就知道,應該是出了什麽事。
路奕涵的動作還是很快的,這些記者衝進來,將他們堵在電梯裏的時候,他就已經將蘇畫畫護在了自己的身後,記者都是專業的,拿著鏡頭啪嗒啪嗒的閃光燈,格外的刺眼,在這些人開口之前,路奕涵和蘇畫畫的心中,都隻有一個念頭——
那就是,估計就是衝著他們兩個人來的。
可等到第一個記者張嘴的時候,蘇畫畫的臉色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