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白頭到老
猝不及防間聽到戚錦川幽幽的聲音，童菡一時怔愣在原地，倒不是因為被發現而覺得難堪。實在是因為他說話的語氣，真的是太逗了。
“嗯！我會盡量放鬆的，一定不負你的期望！”
戚錦川張口，有些啞口無言。漠然看著地麵，索性不開口說話了。她之前在心中鬱悶了這麽久，就隨她開心好了。
反正笑一笑的話，他又不會怎樣，就當做哄她開心好了。心中這麽一想，也就不計較了。閉著眼睛，隨著她的步子慢慢嵌進，讓她成為自己的腿，感覺其實也很好。
一瞬間，白頭到老這個詞語闖進腦海，戚錦川有些醉了，這個詞越發的讓人沉迷。心微微一沉，或許這樣子才是最美好的吧？
自己現在被她推著走，就好似兩人到了垂暮之年，然後他走不動路，被她這麽對著，就有一種淡淡的白頭到老的感覺。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童菡眼神一滯，眼眸閃爍。心不可抑製的震動，思緒也微微有些神往。她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他會突然間說出這句話，但還是讓她渾身顫抖。
深吸一口氣，穩了穩心神，才又神色如常的繼續推著他向前走。這句話是在太重了，她沒有勇氣去給他回複。
戚錦川等了一會兒，沒有聽到童菡的回應，心中微微一沉，到也沒有強求。斂眸望著自己的腿，不明白她究竟是在想什麽。
難道是因為對自己沒有信心嗎？還是她潛意識中認為他們沒有那種可能，也從來不曾這樣想過？
因為那一句世間最美好的誓言，兩個人之間陷入尷尬的境地。童菡垂首安靜的對著他緩緩前進，而戚錦川則是沉默的坐在那裏，神色不明所以。
兩個人繞著醫院走了一圈之後，就回房了。童菡小心翼翼將他扶著坐在床上，然後再慢慢的將他的腿移上去。
“你先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
“好！”戚錦川抬眸看著童菡閃躲的眼神，麵不改色，手背上青筋暴起。
走出病房，童菡捂著心口，靠在牆壁上大口大口呼吸著。心跳因著那句話，久久不曾平靜。即便她麵上再鎮定自若，卻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透過玻璃偷偷看著戚錦川的臉龐，輕歎一聲。
“童菡，清醒一點兒！”
而病房中的戚錦川，斂眸看著桌上的雞湯，突然間有種無可言喻的酸楚。端起碗，因為涼了的緣故，有些腥味。
但他卻沒有絲毫嫌棄，或許，今後他喝到這種雞湯的機會應該不多了吧？
仰頭，將這碗雞湯全部喝光。口腔裏充斥著雞湯的味道，但他嚐到的確實濃濃的無法釋懷的酸楚。
童菡第二天來到醫院的時候，站在病房外，稍稍有些猶豫。昨天兩個人相顧無言的畫滿曆曆在目，難道今天也要一直這樣度過嗎？
或許當時她應該回複一句才好，哪怕是拒絕，也總比現在這樣尷尬來的要好多了。
“來了？”戚錦川手中拿著文件，顧安安站在一旁，看到童菡之後，微微頷首致意。將簽好的文件遞給顧安安，漆黑的眼眸看著童菡，帶了些不可名狀的情愫。
“今天醫生說要拆線，一會兒你陪我去。”
童菡將包放在一旁，微微頷首。因為他在處理公事，所以也沒有上前，將窗前的位子留給顧安安。
“好！”
坐在沙發上，看著戚錦川處理公事的樣子，看的微微有些沉迷。一直以來他的外貌都是無與倫比的，現在認真的樣子就越發有魅力了。
發覺自己的失態，童菡斂眸輕輕咬著嘴唇，讓自己保持清醒。同時有些懊惱，自己竟然會被他的外貌所迷惑。
但她從來沒有看到過他認真工作的樣子，倒是也可以說得過去。因為害怕自己再看癡，索性就望著地麵發呆。
戚錦川將手中最後一份文件遞給顧安安，轉眸瞟了眼安靜的童菡，嘴角不自覺上揚。斂眸將眼底的無奈掩去，揮手示意她離開。
悠然的看著童菡垂首坐立的樣子，就像是犯了錯的小學生一般，讓人哭笑不得。他懶洋洋的靠在床上，雙手放置在胸前。
“戚先生，李醫生問您什麽時候去拆線？”護士敲門進來，恭敬的頷首，詢問著。李醫生都已經在辦公室等了好久，都不見他的身影，這才讓她來看看的。
“嗯？”童菡受驚般抬起頭，不明所以的看著護士。眼眸中帶著一絲迷糊，很明顯是被人從睡夢中吵醒的。
“麻煩你告訴他，我馬上就過去！”
相較於童菡的詫異，戚錦川倒是鎮定的很。對著護士微微頷首，淡淡的應著她的話。斂眸，將眼底的情緒完美掩藏。
“我……我去拿輪椅！”
抬手懊惱的拍了下額頭，童菡有些內疚。之前因為害怕自己會出糗，才會望著地麵的，不想一不留神竟然睡了過去，真的是太丟臉了。
結巴的說完這句話，仿佛身後有人追趕一般，匆忙離開。
戚錦川眼眸沉靜的望著她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深吸一口氣，閉眼躺在床上。罷了，萬事切記心急，他還是慢慢來吧！
她心中的疙瘩鬱結太久，哪裏是一朝一夕之間就可以解決的。
童菡將戚錦川送到李醫生的辦公室，因為害怕看到那些傷口自己會忍不住落淚，索性直接奪門而出。
反正她做過的事情太多，本著破罐子破摔的原則，也就不管不顧了。來到辦公室外，大口大口呼吸著空氣，來讓自己放鬆。
“真沒出息！”
暗自懊惱的自言自語，神情無精打采。她對於戚錦川的感情很是複雜，卻偏偏總是下部了決心，讓她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刻亂了陣腳。
自從司曼琪回來之後，她告誡過自己很多次要冷靜小心。在決心要忘記他的時候，每每動搖，然後再不可控製的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抬眸望著不遠處，一位老婆婆推著老公公正在散步。蒼老的麵容掩蓋不了她的笑顏，那般絢爛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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