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無眠
“叩叩！”
猛然間響起敲門的聲音，將他飄遠的思緒拉了回來。戚錦川抬手拂過臉頰，不知何時，他竟然悄然落淚。
深吸一口氣，將眼淚擦拭幹淨。抬眸望著天花板，平複了下情緒，才不急不緩的開口。
“進來吧！”
站在門口安靜等待的戚禦菡聽到說話聲，慢慢推門進去。手中端著一杯溫水，另一隻手中拿著藥片。
“爸爸，吃藥了。”
聽著他稚嫩的聲音，戚錦川苦笑。將文件合上，彎腰看著他發紅的眼睛，活脫脫就像是一隻兔子一般。
“小菡怎麽變成兔子了？”
臉上閃過一絲窘迫，戚禦菡眼眸閃爍的望著他，嘴角翕動良久，終究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語。
“我隻是因為眼睛進了東西，所以才會看起來紅紅的。”
“嗬！”
輕笑一聲，接過他手中的水喝藥片。戚錦川幹脆利落的將藥片放進口中，呡了一口水，將藥片送進去。
抬眸對上戚禦菡通紅的眼睛，好笑的同時又很心痛。猶記得他哭著喊媽媽的時候，他不過是隨口說了一句話，他就牢牢記在了心上。
小小年紀沒有其他孩子慣有的淘氣，即便是摔倒了也不會放聲大哭。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幽幽望著你到時候，心簡直都快要融化了。
“小孩子淘氣一些事應該的，小菡你不必這樣逼迫自己堅強不哭的。”
“小菡不能哭，否則媽媽就不會喜歡我了。”
仰著頭看著戚錦川的眼睛，說的很是堅決。戚禦菡始終堅信童菡有一天會回來，隻要他一直乖乖聽話的話。
“爸爸，幼兒園的小朋友一直說我是沒有媽媽的小孩子。每天也隻要司機接送，他們卻都是爸爸媽媽接送。”
雖然心中清楚緣由，但他還是會忍不住開口詢問。他畢竟隻是一個三歲的孩子，即便腦子再聰慧，還是會有些他想不明白的問題。
“為什麽上學接送一定要是自己的爸爸媽媽，我一個人也是可以的啊！”
戚錦川心中一陣發堵，看著兒子懵懂的神色，他隻會覺得自己無能為力。雙手用力收緊，彎腰將他抱在懷中。
他雖然有抽時間陪他，可畢竟還是會缺席一些重要的事情。他沒有趕得上他第一次開口說話，沒有親眼看到他邁出人生的第一步。
他們之間畢竟存了很多的遺憾，不能言說，卻又像是一根刺插進心口，讓他很是難受。
“是爸爸對不起你！”
心中千頭萬緒，他卻仿佛一瞬間失去了語言的能力，喉中緊的難受，生硬的憋出了這句話，包含著萬般無奈與對他的愧疚。
這個夜晚注定是不尋常的，一次偶然間的驚鴻一瞥，將父子倆平靜的心境攪亂。戚錦川抱著兒子躺在床上，相顧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