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圈後,王駭悲哀的發現,或許是由於自己多年以來的精耕細作,新人玩家的福利待遇和遊戲體驗,幾乎完全就被拋棄了。
前期的福利,真的堪稱可笑。
策劃隻會關注玩家們表達激烈以及影響公司流水的問題,而不是遊戲本身存在的問題。
雖然說這年頭策劃會玩自己設計的遊戲已經不錯了,但王駭現在真的恨不得穿越回去給自己一拳。
有多少新人玩家是被自己坑了,而不自知呢?等他們回過頭來時,也因為成長到更高的地步,而完全不在意這種事情了。
不過愧疚歸愧疚,但這也不算什麼大問題。
“現在每天造點小藍圖,低價賤賣,能夠快速積累起資源,不用冒任何風險。”
類似像‘保溫杯’這種看似搞笑,實際上還挺有技術含量的藍圖,王駭還記得前期怎麼也得有八十個。
趁著維生科技和金晨防務打仗,全低價甩賣出去,等到經濟積累起來後,王駭準備起套裝備,去戰場裡掃蕩掃蕩了。
在逆光城,賺錢最快的辦法,大多數都跟違法犯罪沾點邊。
倒也不是王駭裝聖母,瞧不太起這種活計——巨神族這個族群對道德品質有著較高的要求,越是勇敢正義,意誌堅定,心性純潔的巨神族戰士,就越他媽的暴力。
就好比性格溫柔的藍鯨,一尾巴能砸飛凶猛的鯊魚一樣。
嗜血,是低級生物的野蠻本能。
我善良,是因為我有善良的資本。
全宇宙就老子最牛逼,所以我能夠阻止更多的悲劇,我就是宇宙警察,平生不好鬥,而好解鬥,你要是不聽解鬥,那就彆怪我不吃牛肉了。
前期保持雙手乾淨和心性純淨有多乾淨,後麵一拳砸出的黑洞直徑就有多大。
原本穿越前,王駭和團隊成員還在商量,要不要加入一個善惡值係統,讓這個進度變得可視化,但玩家們很抵製這一點,覺得這又是‘你在教我做事’,加上專門為一個種族的玩家開個係統有點太多此一舉了,遂作罷。
不過他已經做得很好了。
得虧他一進入到這個世界,王駭就一直在試著幫助和改變彆人的命運,沾染罪惡的事情,一概沒做過。
就是這樣,慢慢成長下去。
他已經想好了規劃,要快速成長,但更要穩定清白地成長。
作為有著漫長壽命的奇跡種,解決了身上的債務問題後,還不需要著急。
缺的器官,再想辦法吧,不行就回頭賺夠錢,自己克隆一個了事。
揣著兜裡幾十塊錢,王駭悠哉悠哉走下地鐵,順著人流,往自己的住處走去。
他現在一點債務沒有,壓力基本清空,心情甚好。
明天再賣賣圖紙,有錢了就去戰場逛逛看,撿點破爛,再拿【工作台】拚湊出來點道具,拿到黑市上兜售。
就這樣一點點積累下去,自己的收入情況完全就是在滾雪球。
王駭隨意算了一下。
照這個進度下去,自己大概不到三、不,兩個月,就能徹底擺脫了前身深陷的貧困狀態。
接著,他就可以慢慢提升自己的階層,自己創業搞點小店鋪,三年內就能做大做強,然後把父母姊妹兄弟都接到城裡居住——或者返回鄉下,靠著自己以前的職場經驗和小智慧,過上優渥的生活。
“寂寞的人聽著傷心的歌……”
王駭正哼著小曲,進入蜂巢狀的公寓樓中,他嫻熟地掏出房卡,準備刷卡搭乘電梯時,脊柱上突然傳來堅固冰冷的觸感,緊跟著耳邊響起一個男聲:
“彆動,手舉起來!”
王駭身形一僵,雙手緩緩舉過頭頂,持槍威脅他的男子在他身上掏來搜去,並沒有發現威脅性的道具。
“媽的,虧你是個二等人,原來是個爛仔!”
男子罵了一聲,端著槍繞到他身前。
王駭抬頭看去,對方的腦袋看起來像是一台老舊數碼相機,配上霓虹燈條的麵罩顯得不倫不類,赤著的兩條胳膊上纏繞著大量電纜和動力管,和義體改造不同,看起來完全是自然生長出來的結果。他胸口的矽膠皮膚讓刀鋒劃得亂七八糟,隱隱約約能夠看到一個青麵獠牙的獸首刺青。
【這個刺青——哦,是北工業區的鬼麵會的?好像是一群低級半械族工人組成的幫派來著。】
王駭眼神閃爍,一時來了興趣。
【我知道,這幫四等公民因為智力和外貌問題,在逆光城不受歡迎,隻能乾低級工作和犯罪,但……連棺材公寓都打劫,是不是有點太低級了?這跟開著坦克搶劫小賣部有什麼區彆?】
持槍的男人完全不知道王駭怎麼想,他隻是拿槍指著王駭的頭:“你回來的真不是時候。”
男人說著,看了一眼遠處,甩甩槍口,示意王駭到牆角,讓他轉身趴在牆上。
“這事情跟你沒關係,在這老實呆著,我不想在你身上浪費子彈錢。”
“哇,真的是太可怕了啊。”王駭逐字逐句,語氣毫無起伏地說道:“我的天呐,請不要殺我,我什麼都會做的。”
“噓,閉嘴!小點聲。”
男人緊張地看了一眼門外,見沒有人經過,隨即壓低聲音說道:“你這白癡,沒看到老子胸口的刺青嗎?”
【這種四等公民智商太低了,完全聽不出來我在嘲諷他啊。】
王駭忍不住繼續挑逗對方,繼續如機器人一樣說道:“哇哦,真的好嚇人啊,嗚嗚嗚,請你不要殺了我。我不知道你們是來乾什麼的,請不要嚇唬我。”
“哈,算你識相。”
鬼麵會的男人冷笑一聲,得意道:“看你的樣子,是這大樓裡的住戶吧?不過你也彆緊張,我們的目標可不是你們這群窮鬼——實話說吧,有個混賬娘們偷了我們部落的新生兒,不過彆著急,情況已經很穩定了,我們的人剛剛潛入進去……隻要不觸發警報,我們帶上克克拉伊就走。”
“哦?”王駭驚訝:“怎麼會有人偷半械人的孩子?”
鬼麵會的成員似乎也是一愣,他撓了撓頭,嘀咕道:
“二進製在上!我哪兒知道?我隻知道我們部落的孩子被偷了。孩子的父母從廢鐵山千裡迢迢趕過來,找到我們會長,矽脂淚都流乾了——那我們不得給人拿回來,替孩子父母教訓一頓那該死娘們?”
王駭的臉色突然怪異起來,他略一遲疑,試探性地問道:“那孩子……是不是才幾個月大,還沒有接受矽化儀式?”
半械男子立刻激動起來:“對對對,就是這樣。機油潤螺母的!連這種孩子都不放過,誰能忍得了,哥幾個直接穿過半個城區,跟她乾了!”
他話音剛落,突然意識到不對勁,攝像頭對準王駭,顯示器中露出疑惑的表情包:
“你怎麼知道的?”
王駭沉默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