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讓你三招。”」
「鏡流的聲音宛如一道針刺，令彥卿不自覺地脖頸一涼，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劍。」
「……目光緩緩回視，瞳孔卻在一瞬間放大。」
「那是……她的劍？」
「彥卿瞧出那劍並非凡鐵熔鑄，而是由一截堅冰凝成，劍身寒光幽幽，如握一線月光在手。」
「“你在等什麼？”戰鬥一觸即發，似乎是迫不及待，鏡流在一旁冷冷催促道：“出劍吧，讓前輩久等，可是很失禮的。”」
衛宮家——
“堅冰也能當做利劍麼？”衛宮士郎疑惑不解，在他的印象中，冰雖然可以很鋒利很尖銳，但硬度終究不如鐵器，很容易一碰就碎。
哪怕衛宮對劍技隻是稍微入門，也知曉劍的品質對劍手本身也是極為關鍵的，強者間的拚殺，武器是絕不能出差錯的。
“如果以世俗的標準來看，此舉的確冒險。”
佐佐木小次郎伸出一根手指，悠悠地道：“但這有一個前提——倘若一個人能達到人劍合一的境界，那此舉便不再冒險。因為她的境界已不再拘泥於劍本身，而是草木竹石，皆可為劍。”
“那按小次郎先生的意思……鏡流已經人劍合一了？”
“不……”小次郎輕輕搖頭，“依在下的愚見，她的境界還在這之上。”
眾人聞言，不由得愣了一下，紛紛向他投來費解的目光。
“人劍合一的境界，雖然達到的人不多，可在數百年前那個戰亂的時代，在下也僥幸見過幾個。”
佐佐木小次郎微微一笑，“可自鏡流出現時，我便發現，劍不僅是她身體的一部分，也是行時坐處的一張一弛，是行走坐臥間的一呼一吸。她的劍……並不被軀殼所束，而是歸於自然。”
“簡而言之……她的劍，早已與天地合一。”
“到了這種境界，一招一式便再無斧鑿的痕跡，皆是自然流露。”小次郎看著單手持劍的白發女子，不由得長歎一聲：“……這也是在下窮儘一生，也想要抵達的境界。”
——
「隻見彥卿挾劍而發，一時六柄飛劍如流星渡野，轉瞬間就給魔陰身造成了不小的創傷。」
「這一擊勁力足夠，卻可惜沒有一擊必殺。」
「鏡流刺耳的銳評很快在耳畔響起：“瞻前顧後，勁衰力弱。你方才的自信到哪兒去了？”」
「彥卿心中暗道一聲“可惡”，他自出道以來，除了將軍，還鮮少遭逢這等高手，一時受激之下，手中劍氣更見昂然。」
「“再來！”」
「隻聽得一連串“當當”脆響，數柄飛劍直擊魔陰身上的鎧甲，敲金裂玉，勢如狂風驟雨，劍刃銳顫之聲一時回響在工造司內。」
「“……到我了。”」
「伴隨聲音的消逝，彥卿聽見耳旁傳來一陣風聲。」
「風裡似乎飄來了血的味道。」
「等彥卿回過神，剛剛還站立魁梧的魔陰身已經倒地，化作無數銀杏葉飄向空中。他甚至連聲音都沒來得及發出，就永遠失去了發聲的機會。」
「“要像這樣，劍出無回，一擊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