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又想到,很顯然在這裡,法律約束不了他。
無論他犯了多大的錯,最後都會輕拿輕放。
這種天生的壞種,難以想象,他去了中國竟然還能考公。
雖然國籍不允許。
這太不公平了!
薑月遲百分百確認,這人肯定酒駕過,並且不止一次。
他把她抵到牆上,拉高了她的裙子:“放心,我從不酒駕。”
但薑月遲還是覺得他不是個好東西。
洗錢行賄,謀財害命,他肯定占了好幾樣。
費利克斯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
她像是海麵上的浮萍,被海浪劇烈的衝撞牽連的起起伏伏。
她低下頭,報複一般的咬在他的肩上:“該死的洋鬼子!”
她說的是中文,費利克斯的中文水平一般。
他停了動作:“什麼?”
薑月遲親親他的耳朵:“我誇你呢。”
他冷笑,懲罰般的狠狠來了一下;“是嗎,我能聽懂一半。”
她生理性的抖了抖,將他抱的更緊:“我說的是,該死,我好愛你。”
她覺得費利克斯應該不會信,她甚至還在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解釋。
可他停頓片刻,身子猛地顫抖好久。
“該死!”
他低聲咒罵一句,提起褲子從她身上離開,進了浴室。
薑月遲愣了愣,視線還盯著天花板。
今天居然......十分鐘就結束了?
這太不合常理,太蹊蹺了,對費利克斯來說,一個小時都是短的。
他出來的時候臉色不大好看,腰上係著浴巾。
薑月遲笑眯眯的抱著他:“你肚子餓不餓?”
“不餓。”他推開了她,語氣生硬,顯然這件事對他的打擊有點大。
薑月遲反倒鬆了口氣,她今天正好想歇一歇。
這段時間學校的事情忙的她腳不沾地。
費利克斯點了一支煙,薑月遲又重新躺回他的胸口,這次他沒有推開她。而是任憑她像小孩一般幼稚的去玩他的浴巾。
“那些信,你確定不看一眼嗎?裡麵都是她們對你的愛。”
他皺了皺眉,低頭捏住她的下巴;“我已經警告過你了,我不想把話說兩遍。”
她眼淚汪汪:“疼。”
他移開視線,鬆了手。
薑月遲在心裡歎氣。
她還打算不動聲色的和他斷了這條關係。或者,讓他主動移情彆戀?
顯然這條路的難度係數也很高。
她該怎麼和他提出來呢。
直接說?
不行。
如果直接說了,很有可能明天她的屍體就會和水泥桶一起出現在海邊。
一根煙抽完,薑月遲看了眼時間,不早了。
她說我要睡了,明天還要去學校。
費利克斯垂眸:“去學校?”
“嗯,有課。”
他一如既往的霸道:“那就請幾天假。”
“為什麼?”她不解。
費利克斯淡道:“明天陪我去個地方。”
薑月遲不滿:“可是我已經陪你去參加葬禮了!我甚至還是逃課陪你去的,因為覺得葬禮非常重要。”
“葬禮有什麼重要的。”他的語氣漫不經心,“參加葬禮和去樓下咖啡廳的意義差不多。”
“......”她說,“你一定從小就不討長輩喜歡。”
他冷笑,將手遞到床頭櫃,對著煙灰缸撣了撣煙灰:“那還真是不湊巧,我是家族裡最受寵的。”
是個令她意想不到的答案。
“我每年都會買很多一模一樣的廉價廢品,然後在聖誕節那天送出去,騙他們說是我親手做的。他們很高興,甚至同意將遺產全部留給我。”
薑月遲不得不重新審視起麵前這個人,還真是......惡劣啊。
“雖然他們的遺產不值一提,但那些酒窖裡珍藏的酒,我還是比較感興趣的。”
薑月遲想,自己和他果然不是一路人。
她是喜歡他的,也很不舍即將離開他。
畢竟三年之久,畢竟一見鐘情。她敢篤定,這段感情是她先動心。
興許費利克斯直到現在都不喜歡她,他頂多對她的身體感興趣。
薑月遲重感情,她向往家庭,她孤單太久了。
所以,她未來一定會結婚。
但很顯然,她的結婚對象不可能是費利克斯。哪怕以後可能碰不到比費利克斯更讓她心動的人。
他的惡是沒有緣由的。他的人生順風順水,他聰明,又有尋常人沒有的膽量。
甚至於他獲得的愛。
好吧,雖然他的家庭有些畸形,他在家庭中獲得的愛也有些畸形。
極端崇拜他的弟弟,想成為他情人的表妹,對他暗生情愫的繼母。
甚至連他父親在餐桌上與薑月遲講起他的童年時期,都曾炫耀一般的說起,他十三歲那年就有很多追求者,甚至還會往他書桌裡放穿過的內衣內褲,給他發自己的裸照。
薑月遲感到震驚,這是性騷擾,而且還是對一個十三歲的小男孩。
但他的父親卻很得意。
薑月遲不用問都知道他的父親對此毫無作為。
她突然有點心疼費利克斯,她問他:“你那個時間一定很害怕吧?”
“害怕?”他像是聽了個天大的笑話,“我把她的內衣和信息掛在了二手網站,一百美金賣掉了。裸照我找人複印了幾萬張,我相信整個南部的人應該都看過他的下體長什麼樣子。”
十三歲。
她的十三歲還在乾嘛?跟在奶奶的屁股後麵下地去撿土豆。
如果是當時的她,遭遇這樣的事情一定會害怕到不知所措。
費利克斯卻毫不在意的報複了回去。
薑月遲想,興許他有點反社會人格?
當然,這不是在說他報複性騷擾的人是不好的行為。
話題又回到最前麵,她發表他的那番遺產聽後感:“你還真是善待自己,苛責他人。”
他不以為然的冷笑:“不然呢,我不對自己好點還能指望誰對我好。”
他突然看向她:“你嗎?”
薑月遲被他問住。
她企圖將這個問題敷衍過去,伸手去拉窗簾:“外麵好像下雨了,我聽到聲音了。”
“回答我。”費利克斯逼近了她,她甚至能聞到他身上那股還未散儘的煙草味和檀木香。
他的手按在她的肩上,他高大的身體欺身而下。他的肩背很寬,所以薑月遲的視野完完全全被他給遮住。
她甚至沒辦法看見頭上的頂燈。
她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距離太近了,她盯著他深邃的藍眼睛,和大海一樣,都是望不到底的。
他又問了她一遍:“愛麗絲,你會對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