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即就拒絕了,她雖然沒有這方麵的信仰,但不至於和費利克斯一樣變態。
他低頭親吻她的耳朵,暗啞的笑聲如氣一般飄進她的耳朵裡:“想什麼呢,我指的是廢棄的教堂,雖然那裡曾經有牧師和祈禱的教徒。但......也說不定,萬一做到一半有人進來禱告呢。不過我會告訴他們,我正在幫被惡靈附體的女學生驅除惡靈。他們會問十字架在哪裡,在哪裡呢......”
他慢悠悠地笑了起來,伸手抓著薑月遲的手,讓她自己去感受。
“十字架越大,能力就越強。愛麗絲,你覺得可以完全驅除掉你的體內的惡靈嗎?”
薑月遲覺得自己的變態程度完全比不過費利克斯。
她沒說話,試圖轉移話題。
盯著那隻月亮紋身看了又看。然後伸手,沿著彎月的線條輕輕描繪。
她的手指碰上去的瞬間,他的身體似乎急速地往後縮了一下。並非他在躲避她的觸碰,而是受到某種刺激時,肌肉正常的條件反射。
他應該也經常撫摸這個地方,撫摸這個月亮。不然不會這麼敏感,反應也不會這麼大。
“費利克斯,我不在的時候,這個紋身會代替我陪著你。”
她的聲音嬌嬌軟軟,像一塊一抿就化的棉花糖。費利克斯討厭甜食,但是此刻,他覺得還不錯。
他輕輕撫摸她白皙光潔的後頸,想在撫摸一隻弱小的貓,隨時都可以掐死的那種。
話裡帶著淡淡嘲弄:“你這麼說,會讓人以為這個紋身是你親手紋的。”
好吧,不是。事實上,這個紋身和她半毛錢關係沒有。她隻是說希望他去紋一個。
“但它是我,是薑月遲,是月亮,也是愛麗絲。”
她在他懷裡抬起頭,正好對上費利克斯向下的視線。
表情曖昧軟爛。
那雙棕瞳和藍瞳互相倒映在對方的眼中。費利克斯逐漸收了唇角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此刻的神情真的很危險,令薑月遲下意識就想到了叢林中的百獸之王。它們捕獵時也是類似的眼神。
可是,誰是狩獵者,誰是獵物呢。
薑月遲一點一點地坐直上身,雙手撐在他結實強悍的腹肌上,頭低著。她的肩頸沒什麼肉,薄薄的一片,但很漂亮,看著像是精致的瓷器。
柔順的長發垂落,落在他的臉上,他的肩上,他的胸口。
她很少擁有這種居高臨下俯視他的機會。
老實講,非常不錯。
雖然費利克斯一言不發,甚至麵對她的主動他沒有絲毫反應。
但她能夠感覺得到,掌心下的腹肌正在急促地起伏著。他的呼吸聲也變得越發粗重。
就連房間的溫度也在不知不覺中變高。
血脈賁張,肌肉硬到硌人。
他在努力忍耐著什麼。
他並不反感這種,並且,他似乎也很期待,並為之興奮。
因為她感受到了他身體最直觀的變化。
薑月遲其實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他的情緒並不外放,但眼睛是心靈是窗戶。
她仿佛從他危險如野獸般的眼睛裡,看到了幾個字。
她會被gan死的。
於是她用手捂住他的眼,然後低頭,很輕地吻在他的嘴唇上。
接吻是一個非常親密的舉動。可對於剛進行過深入接觸的二人來說,還是太清湯寡水了。
他們哪怕是親吻,也是含咬對方的舌頭,拚命索取對方口腔裡的氧氣,那種近乎窒息的吻。
而不是現在,蜻蜓點水,轉瞬即逝。
薑月遲將手拿開,費利克斯的眼睛得以露出來。
還是沒什麼表情,冷靜的可怕。但那雙深藍色的眸子似乎比以往更加深邃幽暗。
她又低下頭,一個接著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
她以為他會反感這種淺嘗即止的吻,但他似乎也很投入,甚至閉上了眼睛,任憑她接下來對他做任何事。
她很滿意他這個反應,於是靠回他的肩上,用手去摟他的脖子。
“你以後想我了,就要想起這個吻。紋身是我,這個吻也是我。費利克斯,我想讓你一直記得我。”
就算他們之後分開了,她也希望他能一直記得她。
她想象那個場景,他在她麵前輕浮淫亂,私下裡卻會一遍又一遍地撫摸那個代表著她的紋身。
會嗎?希望會。
她絕對不是一個壞女孩。這樣一眼就能看穿的小心機,對費利克斯來說,甚至連幼稚園的水平都算不上。
可是,如果他也喜歡被這樣對待呢。
被心愛的人親吻,被心愛的人擁抱,被心愛的人說“我想讓你一輩子記得我”
或許。
她想,隻是或許。
無堅不摧,毫無弱點的費利克斯,也會因為“愛”而寸步難行呢。
但她那番引火上身的挑逗幾乎葬送了她接下來幾個小時的睡眠時間。
薑月遲第一次體會到,人體的承受力居然這麼高。
她在尖叫,她覺得自己要死在這個晚上了。
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薑月遲都會主動去找他。
去華爾街,去他的公司樓下,去波士頓,去那棟他出生的古堡。
費利克斯並不意外。因為他知道,她還沒放棄她那個無聊的馴服遊戲。
他表現的過於懶散了,顯然並不將這個幼稚的遊戲放在眼裡。即使他就是薑月遲一心想要馴服的人。
但他倒是不介意陪她玩玩。因為他需要有個理由將愛麗絲留在身邊。
她看似逆來順受,實際上在某些方麵異常的倔。
哪怕是最聽話的那段時間,他曾提過想試試“走她後門”
她堅決不同意,縮在牆角害怕到發抖也不肯讓他碰自己一下。
就算費利克斯用老辦法恐嚇她也沒用。
費利克斯喜歡強迫人,但這樣的,他實在沒有多大興趣。好像他會強奸她一樣。
加上她那副哭腔實在倒胃口,那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也不知是時間的原因,還是如今心態變了。再回想起她當時可憐無助的樣子,他居然生出了一種不可名狀的
——心疼。
是的,心疼。
他居然想回到那個時候,去抱一抱她。或是揍自己一頓給她出氣。
費利克斯認為自己大約是瘋了。
薑月遲一有空了就會去找他,恰逢快要中國的春節,她買了很多煙花。
與其說是薑月遲陪費利克斯,不如說是他陪她。
他討厭煙花,討厭浪費時間的約會,更加不喜歡在冬天的夜晚蹲在路邊堆雪人。
挑剔且有潔癖的費利克斯認為這一切又臟又廉價。
因為討厭雪,所以家裡至少有八個傭人負責在冬天將院子裡的雪清掃乾淨。
但薑月遲私下裡拜托米歇爾,留一天,一天不掃就行。
米歇爾有些擔憂費利克斯少爺責怪,她的那位女傭朋友卻完全不擔心,甚至還為此感到高興,終於不用天還沒亮就出去掃雪了。她的手都長凍瘡了。
薑月遲和米歇爾保證,不會讓費利克斯懲罰她們。
那個晚上,費利克斯的車開進古堡。車輪行駛在雪地裡,跑車的底盤有些低,他甚至能夠聽見雪被壓實後的咯吱聲。
他皺緊了眉,無端生出一些煩躁來,毫無素質地將車扔在半路,開了車門下去。
他的潔癖使他在看到這些雪後像是有一團火在不斷灼燒他,令他更加煩躁。
步伐很快,恨不得立刻離開這種肮臟的地方。
但是,他的腳步突然停下。
——他看見門後的角落裡有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薑月遲因為怕冷而穿了很多衣服,以至於行動有些不便。費利克斯挑眉,忽視了那些令他不適的雪。
看她撅著屁股給雪人畫上鼻子眼睛,嘴裡還在絮叨:“費利克斯的鼻子要更挺一些,該死,完全畫不出來。”
她似乎來了火氣,猛地給雪人來了一拳:“就不能長得稍微大眾一點嗎,真的很難畫!”
費利克斯雙臂環胸,懶散地靠著牆壁,唇角挑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來:“你知道前段時間加州有個新聞嗎,入室偷盜的男人被屋主抓住,猛乾了一周,最後肛門脫垂。”
薑月遲嚇了一跳,沒想到他會出現。
她想,自己剛才的舉動應該沒被發現吧?
“我不是小偷。”她輕聲狡辯。
“哦,是嗎?”他語氣玩味。
薑月遲笑容柔軟,走到他身邊:“那就當我是偷走你心臟的小偷。”
他居高臨下地垂眸,伸手摸了摸她的下巴:“還是販賣器官的賊?那懲罰力道可能就不止這麼一點了。說吧,除了下麵,還想被玩弄哪裡?”
她裝作沒聽懂,笑著說:“我們來玩仙女棒吧。”
費利克斯真的很想忽略掉她那張和低能兒一樣的臉。她本身就很蠢,實在不適合多此一舉地再疊加一層故作純真的笑。
費利克斯教授當場給他的學生批改起了作業:“你笑的很假,也很蠢。”
薑月遲不以為意,她找他要了打火機。他抽煙,所以肯定會隨身帶著。
果然,在沉默數秒後,他還是將那個打火機拿出來遞給她。
薑月遲點燃仙女棒,往他手裡塞。男人不為所動,垂眸看著那堆由鋁鎂合金粉、鐵粉、過氧酸鉀組成的物體在手上燃燒。
薑月遲當然不是覺得這樣可愛,就當她每逢佳節倍思親吧,在國外放煙花燃燒一些過節的氛圍也是好的。
但她這樣真的可愛。或許她自己不這麼覺得,她認為刻意,因為她的確表現地刻意。
她晃動手裡的仙女棒,在那圈光暈中扭頭問他:“我來找你,你開心嗎?”
由於怕冷,她在已經圍了圍巾的基礎上又加戴了一頂帽子,淺灰色的粗毛線帽。
她整張臉露出來的部分隻有二分之一。雪白無瑕疵的皮膚,鬆軟的披肩長發,精致小巧的五官,在她巴掌大小般的臉上舒展。
她舉著仙女棒,轉瞬即逝的火光令她的整張臉都陷在一種懸浮的溫暖當中。
之所以懸浮,是因為火光很快就會熄滅。
她的長相的確讓很多人過目難忘,但老實講,她並不符合費利克斯的審美。
人的審美是很難改變的,大約在這點上,他罕見地遺傳了他父親。他喜歡身材高挑,性感火辣的blond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