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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馴龍(1 / 2)

“我知道這不是我的錯覺,米蘭達,我終於明白到底是哪裡不對勁。”

在費利克斯離開後,薑月遲給米蘭達打去了電話。

她說,“無論我怎麼選,是繼續和費利克斯在一起,還是和他分開,主動權都不在我的手上。看似是我拒絕了他,可隻要他不同意,這一切都是枉然。他不同,米蘭達,一旦是費利克斯決心要和我分開,那麼我這輩子都不會和他存在一絲一毫的交集,更彆提去找他複合。我將永遠都不可能再有機會見到他。”

那邊沉默很久,米蘭達欲言又止的聲音才終於傳過來。

她說:“我以為.....你早就知道了,愛麗絲。”

她的語氣很遺憾,因為這是事實。

的確如此。

無論薑月遲選擇逃離還是與費利克斯複合,掌握主導權的那個人都是他

他們之間宛如天塹一般的階級地位注定了這一點不會被顛覆。

令人絕望,但又非常現實的一點。

在米蘭達看來,愛麗絲能和費利克斯教授在一起本身就是不亞於金字塔建造的一大奇跡。

當然不是她看不起自己的朋友。

哪怕是家中有點背景和資產的自己,在費利克斯教授那裡,也隻有淪為‘玩物’的資格。

她沒有物化或是看輕自己,而是在陳述客觀事實。

薑月遲明白這一切。

這就是小人物可悲的命運。

在麵對那些真正意義上的高位者,毫無反抗的能力。

那個被費利克斯所嫌棄的,位於波士頓的老宅,光是家中的傭人就有幾十位,更彆提農牧場的員工。

以及單獨的醫療體係、還有精通各國料理的十幾位廚師。

所以,他現在的服軟不過就是在逗弄一隻鬨脾氣的寵物。

他低頭隻是因為他願意低頭。

僅此而已。

完全不存在他被馴服這回事兒。

等到他哪天喪失耐心了,照樣會毫不留情地將她一腳踹開。

米蘭達見她遲遲不說話,還以為她是陷入了難過當中,於是開口安慰道:“最起碼費利克斯教授對你還是和對待彆人是不同的。你沒聽說嗎,最近又有好幾家企業因為他而破產。甚至有人找去他的公司下跪求他,結果他理都沒理。他對彆人是沒人仁慈心的,最起碼對你……是有一點的。”

“我沒有難過,米蘭達。”薑月遲反倒放鬆了許多,“真的,我腦子裡的水早就流乾了。”

在那天哭過之後。

費利克斯也的確給出了他的態度。

薑月遲不得不懷疑,這是他出生起,最有“誠意”和“禮貌”的一次了。

他不再未經她的允許擅自開鎖進她家。

但她掛在門口的那塊寫有——“費利克斯(盛傲)與蟑螂不得入內”的牌子,總會莫名其妙的四分五裂。

他甚至還萬分有“誠意”地在她家樓下開了好幾家中餐店,每家都有著同樣的優惠活動。

英文名叫愛麗絲的中國女性可以免單。於是一時之間多出了很多叫愛麗絲的人。

以及那些像蟑螂一樣的癮君子流浪漢們,也被掃垃圾一樣給掃走了。

這裡的街道從未如此乾淨敞亮過,晚上出門都不用擔心手裡的包會被搶走。

“很奇怪,也很彆扭。”

米蘭達說:“男人追女人不都是這個套路,隻是費利克斯教授更加有錢,也更加有能力。”

“不是的。”薑月遲想表達的根本就不是這個,“如果是其他人我會覺得很用心。但費利克斯不同,由他來做這些,我會認為他是在謀劃一場‘陰謀’”

而且但凡是能用錢解決的事情,對他來說都很簡單。

所以彆說是誠意了,薑月遲甚至認為這是他的施舍。

高傲的施舍。

但現在的她已經沒什麼感觸了,真的。

費利克斯不是戀愛腦,她也不是。

這麼說可能不完全正常,但大概意思是對的——這段關係從一開始就和錢色掛鉤。

一個提供錢,一個提供色。

雖然費利克斯提供錢的同時還提供了男色。

薑月遲想,早該到此為止了。

男人過了三十就會開始走下坡路,他已經快要到這個年紀了。

即使他看上去在某些方麵過於強悍和旺盛。

費利克斯那段時間給足了她“尊重”

他儘可能的讓她冷靜。

而他則忙著繼續開拓他的事業版圖。

貨物從墨西哥運到南美,他清理掉一些“背叛者”,找了信得過的人押運。

同時扶持新的“走狗”上位。選舉大會開始前,他和他們見了一麵,吃了頓飯。

雖然很忙,但他還得抽出時間去見見他的愛麗絲。

也不知道小家夥最近氣消了沒有。

上次那件事情之後,他就明白了一些事情。他已經離不開她了,這裡的離不開指的是,他無論如何都要將她綁在自己身邊。

無論如何,不計後果。

他知道她的脾氣,看著軟弱,其實很軸。

很多事情不能等她自己想通,需要去引導她。

同時也很蠢,容易被人牽著鼻子走。

可意外總是發生的很快,薑月遲提前一個月結束了自己的交換生行程,急匆匆地買了機票飛回中國。

在她購票的十分鐘後費利克斯就得知了這一消息。

她在國內的親人生病了,似乎病的很重。

垂危。

她沒有父母,唯一讓她如此在意的也隻有那位乾癟的老人了。

那幾天薑月遲簡直和瘋了沒區彆。

她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呼吸不順。盛夏天,外麵三十多度的高溫,她的手腳卻好像是泡在冰水中一樣。

醫生說情況不容樂觀,家屬需要做好心理準備。

人總是被迫去成長,薑月遲其實算不上擁有多強大的內核。

但她沒人能夠依靠,姑姑能做的也隻有偶爾做一頓飯送來醫院。

不能慌,薑月遲,不能慌。如果連你都慌了,那奶奶該怎麼辦呢。

於是她全程都很冷靜地和醫生交涉,找醫院,找病房。到處上網查找資料。

甚至為此還將在A城買的那套大平層給賣了。

因為醫生說了,手術費用和後續的治療需要非常大的一筆錢。

她萬幸自己有遠見買了那一套房。

隔壁病房的病人家屬正在給那個車禍住院的小男孩講睡前故事。

某天一個農戶下地乾活時撿到一盞造型奇特的燈。他用手擦了擦,想擦去上麵的塵土。

結果一縷青煙飄出來,是住在裡麵的燈神。

祂告訴他,自己可以幫他實現三個願望。

小男孩問:“媽媽,世界上真的有燈神嗎?”

女人的聲音溫柔:“小寶想要見到燈神嗎?”

小男孩點頭:“嗯,我希望祂能讓我的腿重新長出來。”

那個女人,他的母親,聲音突然變得哽咽:“會好的,小寶的腿會重新長出來的。”

醫院總是不缺這種催人淚下的故事,才七歲,和媽媽在從幼兒園回家的路上被卷進大貨車的車輪下方,為了保住性命截掉了一條腿。

薑月遲看著全身插滿管子的奶奶。

她好老了,好老好老了。怎麼突然就這麼瘦了呢。

明明上次和她開視頻,小老太太還在炫耀最近胖了幾斤。

薑月遲替她蓋好被子,動作格外小心,生怕弄醒了好不容易睡著的病人。

但她還是醒了,睜開那雙渾濁的眼睛,衝她笑了笑。

伴隨她的每一次呼吸,透明的氧氣罩都會迅速結上一層水汽,然後散開。

奶奶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

薑月遲知道,奶奶是讓她彆擔心。

可是太疼了,疼到說不出話。就連那個笑,也是勉強擠出來的。

薑月遲笑著和奶奶說了晚安,可當她走出病房,立刻開始哭了起來。

她生平第一次體會到了無助,如果她的父母還在,她是不是就會有所依靠,不需要獨自麵對這一切。

她想到剛剛聽到的那個燈神的故事,居然真的蠢到下樓去買了一盞玻璃燈。

天橋上擺攤的老板說:“這是中歐時期的燈,是古董,很多貴族都用過。無價之寶。但看你有緣,就給你打個折,收你八十吧。”

如果在平時,薑月遲肯定會砍價到十塊。這種東西送去廢品站都得按斤賣。

可是今天,她卻一反常態,更爽快的給了錢。

如果價格打了折,願望也會大打折扣。

她不是迷信,她隻是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那盞燈令她有種熟悉感,應該是煤油燈,但裡麵什麼也沒有。

她盯著看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來這種相似感是從何而來的了。

費利克斯在波士頓的老家,用的就是類似的燈。

與其說是相似,不如說他家裡的是貨真價實的古董,而這個,不過是粗劣的仿版。

她將手放上去,伸手摸了摸燈罩。

可是除了蹭她一手的灰,什麼也沒有。

沒有奇跡發生,也沒有滿足她三個願望的燈神出現。

她垂頭喪氣,覺得或許真如費利克斯說的那樣,她就是個無可救藥的蠢貨。

但人在走投無路的時候,總是會願意相信一些蠢到不能再蠢的故事。

薑月遲忍住了眼淚。

那隻八十塊錢買的玻璃燈還在她手上拿著。

她打算回醫院,可在起身前,她看到距離自己不過十幾米遠的距離,停著一輛黑色的suv。

它似乎剛到,雙閃亮著。

男人從車上下來,他看上去與這裡的環境不太符合,黑色的西裝,十分正式。無框眼鏡稍微淡化了一些他的儒雅,令他顯得有些冷峻。他骨子裡其實就是一個冷漠的人。現在反倒更符合最真實的他,強大而神秘,冷漠且傲慢。

或許,或許他是剛結束完一場非常正式的見麵。

可他不該出現在中國。

他應該在紐約,在波士頓,在勃艮第,在巴黎。

而不是在中國。

他朝她走過來,夏日的天氣還帶著一點暑氣,好在這裡全是樹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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