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初棠見單兒欲言又止,就猜到她想到了什麼。
她挑了縷發絲纏在食指上,轉圈玩。
“怎麼不說了?”
單兒開口:“奴婢想起前天晚上,少爺說了一句很莫名其妙的話。”
葉初棠直覺單兒要說的話,和葉靖川接她回來的目的有關。
“葉安誌說了什麼?”
“死太監,狗閹人,癡心妄想!”
葉安誌雖然是草包紈絝,但隻要是事關葉家的大事,他的嘴就挺嚴的。
單兒很少從他那聽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因為他的嘴都用來罵她了。
兩天前,葉安誌大概是打上頭了,就口無遮攔地說了那麼一句。
葉初棠有點好奇,問道:“北辰國是宦官當權嗎?”
原主從小長在鄉下,對京城對國事一無所知。
單兒被葉初棠直白的話嚇到,連忙提醒,“請大小姐慎言。”
“還真是啊,這北辰國差不多要亡了。”
宦官能壓製皇權,說明北辰國的根已經爛透了。
單兒怕葉初棠再說下去,會招來殺身之禍,連忙借著往下說。
“少爺那晚打我打得特彆狠,我覺得人生至暗,想跳井一死了之,結果聽到夫人讓老爺接大小姐回府。”
夫人巴不得大小姐一輩子待在鄉下,突然接她回來,肯定有所圖。
葉初棠將這兩件事串聯起來之後,得出一個結論。
葉安靈被權力極大的宦官看上了!
她問:“權力最大的太監是誰?”
單兒還真知道這人,“太監總管,德公公。”
尚書府每年都會舉辦兩次大型宴會。
他們這些從旁伺候的丫鬟小廝,偶爾能聽到一些宮內和官場的秘辛。
德公公被提起的次數最多。
好色,貪婪,掌權。
大家都看不起他,卻又懼怕他。
葉初棠將“德公公”三個字念了一遍,又問:“你為何覺得我能救你?”
單兒扯出一抹淡笑。
“奴婢不知道,奴婢隻是想給自己最後一次求生的機會。”
“你賭贏了,隻要你忠心於我,我離府時會給你自由。”
葉初棠剛說完,單兒又跪了下來。
“大小姐,奴婢現在是您的人,以後也想當您的人。”
葉初棠雖然獨來獨往慣了,卻也知道以她現在的身份,得有一個貼心的人近身伺候。
但不是什麼人都能入她的眼。
“我隻收有用之人。”
單兒叩首,“奴婢定不會讓大小姐失望!”
尚書府的這三年,她也不是白待的。
在察言觀色和打聽消息這兩方麵,府裡沒人能勝過她。
“起來吧。”
單兒起身,繼續幫葉初棠絞頭發。
絞乾後,盤了個少女十字髻。
葉初棠看著披在後背上的頭發,覺得一會出門肯定會熱出痱子。
“將後麵的頭發編起來吧。”
雖然成婚之前,女子不能將頭發全部盤起來,但也不是非得披著。
單兒覺得披發好看,更有少女感,嬌俏可人。
可她沒有忤逆葉初棠的意思,立刻將發型稍作改變,讓編發看起來也好看。
葉初棠滿意地點頭,“你的手還挺巧。”
她有原主的記憶,會綰發,但嫌麻煩,每次都梳最簡單的。
“大小姐喜歡就好,奴婢給您添妝。”
葉初棠拒絕,“不用,抹點口脂就行。”
雖然古代的化妝品沒有工業痕跡,但品質著實不高。
不僅卡粉,還遇水暈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