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自從知道自己吃的丹藥是屍體養出的藥材煉製而成的,就吐得沒完沒了。
好不容易睡著,又會被噩夢驚醒。
隻一個晚上,他就憔悴不堪,眼窩深陷。
坐上龍椅後,他啞聲問道:“關於‘萬民血書’,各位愛卿怎麼看?”
百官清楚,皇帝這麼問,是讓他們將鍋都甩給張天師。
可就算皇帝真是被蒙蔽的,是受害者,那他也有失察之責。
幾百條人命啊,百姓不可能讓這事被糊弄過去!
可若說實話,定然會惹得皇帝厭棄。
於是,除了祁宴舟,所有人都低頭當鵪鶉。
皇帝本就心情不佳,看到百官這樣,怒從心起。
他掃了祁宴舟一眼,視線落在最愛拍馬屁的葉靖川身上。
“葉尚書,說說你的看法。”
葉靖川頭皮一緊,禍水東引。
“皇上,關於‘萬民血書’的事,三位禦史更有發言權。”
禦史們:“……”
葉靖川,你個狗娘養的!
“葉尚書,皇上是讓你說,你扯我們乾什麼?”
“故意不回答,是想抗旨不遵嗎?”
葉靖川見禦史都扯上“抗旨”了,隻能梗著脖子當出頭鳥。
“回皇上,臣覺得百姓不明真相才會逼迫皇上,隻要將真相公之於眾,百姓就會知道,正是因為皇上修道,北辰國才能風調雨順。”
這話說得他心虛不已,但隻要能讓皇上高興,讓他指鹿為馬都行。
和皇上唱反調,是禦史乾的事,他就不湊熱鬨了。
皇帝知道葉靖川在拍馬屁,但心情好了一些。
“三位禦史,你們也說說吧。”
禦史的職責便是督查百官,規勸皇帝,直言進諫。
三人對視一眼,決定實話實說。
反正辰王私下聯係過他們了,會保他們無恙。
“皇上,張天師所犯之事罪大惡極,身死不足以抵消其罪孽。”
“雖然皇上不知情,但因您主張修道,才讓張天師有可乘之機。”
“皇上,您有失察之責,請您暫時打消修道的念頭,自省。”
皇帝聽完,氣得不輕。
“放肆!”
祁宴舟立刻上前一步,說道:“皇上,雖然張天師是罪魁禍首,但幾百個孩童因皇上而死是事實,請您下罪己詔,給百姓一個交代。”
“罪己詔”三個字一出,所有人都驚了。
也覺得辰王瘋了!
皇帝的臉色黑沉沉的,恨不得立刻下旨處死祁宴舟。
“辰王,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罪己詔,那是皇帝犯了不可饒恕的過錯,才會下的!
他為了百姓,為了長生而修道,有什麼錯!
祁宴舟直麵皇帝的怒火,“請皇上下罪己詔!”
“大膽辰王,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功高震主,朕不敢拿你如何?”
“皇上,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皇帝壓根聽不進去,怒吼道:“來人,辰王無視天威,拖下去打三十大板!”
他雖不能殺辰王,但能讓他吃儘苦頭!
守在殿外的禦林軍立刻衝了進來。
秦丞相急得滿頭大汗,剛要替祁宴舟求情,殿外就傳來急報。
“報!蘇州八百裡加急!”
祁宴舟聽到這話,微垂的眼眸浮現誌在必得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