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林軍知道葉初棠和皇帝關係不一般,也不嫌碎銀少,接過畫像和詩詞。
“祁夫人放心,我一定交到吟詩樓掌櫃手上。”
禦林軍離開後,葉初棠將手腕伸到祁宴舟麵前。
“酸,幫我揉揉。”
蘇姨娘頂著青紫的臉,明嘲暗諷。
“少夫人不是在鄉野長大的嗎?怎地如此嬌氣?畫畫寫詩這麼優雅的事,都讓你乾成了苦力活。”
葉初棠無語地看著記吃不記打的蘇姨娘。
“我的苦力活值高價,你的優雅事值幾文?”
話音落下的同時,蘸了墨汁的毛筆化作利劍,朝蘇姨娘飛過去。
速度快得她反應不及。
嬌媚的臉被毛筆劃破,墨汁染黑了細小的傷口。
“不愧是紅極一時的揚州瘦馬,真嬌氣。”
蘇姨娘自從進了辰王府,得了寵,就沒人再提及她的過去。
如今被葉初棠當眾揭了臉皮,難堪至極。
葉初棠看著臉色漲紅,無地自容的蘇姨娘,又補了一刀。
“流放路途遙遠,若沒銀子傍身,會死無葬身之地。”
這話將蘇姨娘嚇得臉色慘白。
她想到自己和女兒的首飾加起來,也沒葉初棠的一幅畫值錢,立刻跪下。
“少夫人,我這人沒腦子,你彆和我計較。”
現在,祁家就數葉初棠最有錢。
若想在流放路上吃香喝辣,就得將她哄好。
葉初棠一邊享受著祁宴舟的按摩,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我這人挺記仇的,若想求我原諒,那就拿點實際行動出來。”
她可不想每天應付勾心鬥角,拿蘇姨娘來殺雞儆猴正合適。
蘇姨娘壓下翻湧的屈辱,跪爬到葉初棠麵前。
“少夫人,奴婢按摩的手法不錯,你要不要試試?”
祁靜瑤看著她娘奴顏婢膝的諂媚模樣,實在沒眼看,跑去了偏廳。
葉初棠點頭,“那就試試吧。”
蘇姨娘雖然嘴巴賤,但按摩的手法沒得挑。
沒一會,葉初棠就昏昏欲睡。
祁宴舟看著她纖細的手腕,有點心疼。
他之所以沒阻止葉初棠賺銀子,是想讓她掌握財政大權,有主宰祁家人的底氣。
流放一路太過辛苦,誰有銀子誰就是王!
沒一會,去吟詩樓的禦林軍一臉激動地回來了。
他將一遝厚厚的銀票遞給葉初棠。
“祁夫人,你的墨寶已經被搶購一空,吟詩樓的掌櫃沒有抽成,這裡是兩萬五千兩銀票,請清點。”
不僅是看守的禦林軍,還有祁家人,都被這話驚得瞪大眼睛。
一個時辰賺兩萬五千兩,整個北辰國都找不出第二人!
葉初棠早就猜到了這個結果,坦然收下銀票。
“有人畫像嗎?”
“有,但大多都是想給家裡的長輩畫像,但祁夫人不能離開辰王府。”
禦林軍說完,遞給葉初棠一個想要畫像的名單。
足足有三十多人。
這些人還是在吟詩樓得到第一手消息的人。
若消息傳開,想要畫像的人,肯定如過江之鯽。
葉初棠的視線落在名單上,笑著道:“我是不能離開,但畫像的人能來。”
祁宴舟不想葉初棠太累,“銀子夠用,彆畫像了。”
流放的一路,他早就安排好了,不會缺銀子花。
葉初棠知道祁宴舟舍不得她辛苦。
她笑著道:“沒人會嫌銀子多,不過是動動手的事,不賺白不賺。”
說完,她遞給禦林軍一張五十兩的銀票。
“麻煩官爺再跑一趟吟詩樓,讓想要畫像之人來辰王府門口。”
禦林軍一個月才十兩銀子的俸祿,立刻拿銀票辦事。
待他離開,祁鶴安好奇地問道:“寫詩更快,賺的銀子也多,二嫂為何要畫像?”
畫像的話,半個時辰才能賺一千兩。
而寫詩,半個時辰就能賺兩萬五千兩!
祁宴舟替葉初棠回答了這個問題,“物以稀為貴。”
兩刻鐘後。
禦林軍帶來了不少想要畫像之人。
葉初棠站在辰王府的大門內,說道:“我半個時辰能畫一張,每日畫六張,總共畫十五張,先花錢先得名額,然後讓需要畫像之人根據我安排的時辰來辰王府。”
來的人不止十五個,但手裡有一千兩銀子的沒幾個。
“祁夫人,您稍等,我已經派人回去取銀子了,一定給我留一個名額!”
“我隻看錢,不看人。”
午時左右,廣聚軒送了兩個菜來。
而葉初棠給的十五個名額剛好也滿了。
她根據給錢的順序,安排好了畫像的時辰。
“各位,過時不候。”
說完,她收好銀票回正廳用午膳。
葉初棠展示賺錢的能力後,對她有敵意的人,將心思藏了起來。
也對好菜緊著她吃這事,不再有意見。
葉初棠沒有吃獨食,但也不是誰都分享。
廣聚軒送來的菜,她隻給了祁家兩老和祁宴舟吃。
吃完午飯,她在廊下散步消食。
然後去東偏廳午休。
等葉初棠睡醒,就開始給人畫像。
兩個時辰,畫了三幅。
拿到畫像的人,都對畫讚不絕口,儘興而歸。
祁宴舟看著她黑漆漆的手,遞給她一條浸過水的乾淨布巾。
“累不累?”
葉初棠晃了晃手腕,笑著道:“每畫完一張,我都有休息,不累。”
她擦手時,祁宴舟收拾好畫具,放在了正廳的廊下。
今日的晚膳有紅燒魚塊。
菜剛端上桌,葉初棠就被淡淡的魚腥味熏得有些反胃。
祁宴舟見她臉色不好,連忙扶著她起身。
“是不是有些累了?我扶你去偏廳休息一會。”
葉初棠強忍著不斷上湧的酸水,點頭。
“好,我有點頭暈。”
祁宴舟一把抱起葉初棠,對祁家兩老說道:“爹娘,你們先吃,不用管我和阿棠,將廣聚軒送來的菜留下就行。”
說完,他就將葉初棠抱去了東偏廳。
蘇姨娘又嘴欠地嘀咕。
“為了吃獨食,連病都裝上了。”
“啪!”
祁老爺子將筷子拍在桌上。
“既然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那你彆吃了!”
若不是想從蘇姨娘這知曉皇帝的動作,他早就將這個不安分的女人給休了。
蘇姨娘見之前對她疼愛有加的祁老爺子,現在看她處處不順眼,委屈得淚水漣漣。
“老爺……”
她剛要撒嬌,老爺子就嗬斥道:“出去!”
蘇姨娘出身揚州瘦馬,很有眼力見。
她見老爺子是真生氣了,不敢再說什麼,立刻出了正廳。
祁老爺子怕她打擾葉初棠休息,又加了一句。
“站在外麵,好好反省!”
說完,他看向祁老夫人。
“棠兒的臉色很不好,你去看看,要不要請大夫。”
“是,老爺。”
祁老夫人連忙去了東偏廳。
葉初棠聽到腳步聲,按了幾處穴位,勉強將上湧的酸水壓下去了。
“棠兒,你哪不舒服?要不要請大夫?”
祁宴舟見葉初棠的臉色好多了,提醒道:“娘,阿棠的醫術沒幾人能比得過。”
祁老夫人一巴掌拍在祁宴舟的背上。
“你這孩子怎麼不懂得心疼人?棠兒不舒服,你還讓她給自己看病。”
葉初棠擠出一抹淡笑,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
“娘,我沒事,應該是晚上擇床,沒有休息好。”
“禦林軍還挺好說話的,要不讓他們將婚床抬來偏廳?”
“不用這麼麻煩,再睡兩夜……”
祁老夫人打斷葉初棠,“棠兒,流放路上肯定是休息不好的,能享受就沒必要吃苦。”
說完,她出了偏廳,看向之前拿了葉初棠金釵的禦林軍。
“麻煩軍爺將棠舟院的婚床搬來偏廳,棠兒睡在地上,身體都變得不好了。”
葉初棠還想阻攔,祁宴舟卻說道:“睡床的確更舒服。”
“行吧,確實沒必要沒苦硬吃。”
禦林軍本就擔心葉初棠出事,聽到這話後,連忙應下。
很快,套著大紅床幔的拔步床就被抬進了偏廳。
將床放在角落,倒也沒占多少位置。
祁宴舟將婚床鋪好,抱起葉初棠,將她放在柔軟的床榻上。
“你坐著,我去端菜。”
他將廣聚軒送來的菜都給了葉初棠。
“阿棠,你以後吃廣聚軒送來的菜就好。”
說完,就用勺子切了一小塊紅燒獅子頭,喂到葉初棠唇邊。
葉初棠吃完後,問道:“你對我這麼好,不怕禦林軍告訴皇帝,引起懷疑啊?”
祁宴舟又挖了一勺獅子頭,喂給葉初棠。
他笑著道:“你現在手握四萬兩的銀票,我寵著你才能有錢花,讓祁家豐衣足食走到天山郡。”
在皇帝看來,他能屈能伸,為了祁家去哄女人,是他乾得出來的事。
葉初棠挑了下眉。
“原來你不阻止我用詩詞賺錢,打的是這個主意。”
“你賺了錢,我不僅能光明正大對你好,還能讓你在祁家當家做主,一舉兩得。”
葉初棠又吃了一口紅燒獅子頭,“一起吃吧,我一個人吃不完。”
兩人一邊咬耳朵說小話,一邊分食了廣聚軒送來的菜。
吃完,葉初棠在院子裡溜達消食。
祁宴舟問了一下禦林軍查兵器的進展。
得知沒進展後,著急又無奈。
演完戲,他在廊下練武,葉初棠閒得沒事,也來湊熱鬨,打坐運氣練內力。
她如今懷了孕,不能大刀闊斧地練武,練練內力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