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初棠將裹著銀針的牛皮包通過袖兜放進空間,站起身。
“裴將軍,藥方我需要琢磨一下,明日給你。”
她說得委婉,裴子榮卻聽懂了話裡的意思。
一手交冬衣,一手交藥方!
“好,我母親在喝藥之前,不會再發病了吧?”
“不會。”
“好,告辭,明日何時何地見?”
“裴將軍,借一步說話。”
葉初棠和裴子榮走到一邊。
她壓低聲音問道:“如今是夏季,用不上冬衣,駐地將士的冬衣放在哪?”
裴子榮蹙眉看著葉初棠,心生警惕。
“祁夫人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會是在套他的話,想知道駐地的布局吧?
“給我一個具體位置,我讓人去取,免得轉移來轉移去,徒增麻煩。”
“十萬件冬衣堆滿了兩個倉庫,祁夫人要怎麼運走?”
葉初棠笑著吐出兩個字。
“鬼盜。”
裴子榮當然知道“鬼盜”的存在,也知道“鬼盜”和葉初棠關係匪淺。
但他沒想到葉初棠會直接承認。
“祁夫人不怕我將這個秘密說出去嗎?”
葉初棠眨了眨眼,雙眸彎成月牙,笑意卻不達眼底。
“所有人都認定的事,還是秘密嗎?”
裴子榮自嘲地笑了一聲後,將放置冬衣的倉庫位置,告訴給了葉初棠。
駐軍每季的衣裳是兩年一發,隻要不打仗,穿十年都沒問題。
所以將士一般隻將衣裳留兩身,換著穿,新衣裳會在探親時帶回家。
冬衣是去年送來的,準備今年入冬之後發,都是新的。
葉初棠記下位置後,說道:“一個時辰後,去驛站拿藥方。”
“好,我一定準時到。”
葉初棠的視線落在裴子榮受傷的腿上。
“裴將軍想治腿嗎?”
裴子榮的腿傷是十年前剿匪造成的,時不時會複發,疼入骨髓。
隻能吃止疼的湯藥緩解,治標不治本。
聽到葉初棠說能治他的腿,激動得握緊了拳頭。
“當然想,祁夫人的條件是什麼?”
葉初棠直白地說道:“效忠於現在的祁家,將來的新帝。”
裴子榮想也沒想就拒絕了,“這腿我不治了。”
“裴將軍,從你拿你母親和兒子發誓開始,你就上了我的賊船,站在了狗皇帝的對立麵,明白嗎?”
也就是說,不管裴子榮治不治腿,都成了推翻皇權的一環。
除非他舍棄母親和兒子!
想明白之後,他自嘲地笑了一聲。
“智者善謀,愚者難禦,在下甘拜下風!”
葉初棠挑眉問道:“所以,你現在的決定是什麼?”
裴子榮看著自己還在隱隱作痛的右腿,重重地拍了拍。
“既然已經上了賊船,自然得拿足好處,治!”
這個答案在葉初棠的意料之中。
“識時務者為俊傑,裴將軍的選擇沒錯,但我不信你,等你還完兩個人情,表忠心之後,我再給你治腿。”
裴子榮能理解葉初棠,點頭道:“好。”
“一個時辰後,再見。”
葉初棠說完,衝不遠處的祁卿玉招招手。
兩人一起離開落霞湖,回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