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婷婷很清楚老祖宗的為人。
她不是聽不懂。
而是狠話得由彆人說,狠事也得由彆人辦!
不管成功與否,老祖宗都不會被撕下仁善的假麵!
她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笑著道:“自然是殺了,永絕後患。”
老祖宗看著笑盈盈的郭婷婷,冷著臉問道:“你可知事跡敗露的後果?”
祁書硯可不是好說話的人。
若他知道郭婷婷殺了夏姝,是會要她抵命的。
郭婷婷當然清楚後果。
她晃了晃老祖宗的腿,嘟著粉唇撒嬌。
“我當然知道,所以想請老祖宗幫忙,讓祁大哥查不到真相。”
說完,她怕老祖宗不答應,連忙又加了一句。
“老祖宗,隻有我成為祁大哥的妻子,才能讓大房向著二房,幫我就是幫二房。”
想坐收漁利?不可能!
老祖宗當然知道郭婷婷在想什麼。
她並沒有上當,反倒一腳將郭婷婷踢倒。
“婷婷啊,你想和祖母玩心眼,還嫩了點!”
郭婷婷對上老祖宗充滿冷意的眼神,嚇得身體抖了一下。
“姑祖母,我沒有……”
老祖宗沒等她狡辯完,就挑起她的下巴,輕笑出聲。
“婷婷,你若想要在祁家過得安穩,就該清楚誰是這個家的主人!”
這是她第一次在郭婷婷的麵前展露本性。
郭婷婷被她的氣場鎮住,臉都嚇白了,久久說不出話。
老祖宗滿意地鬆開她。
“我不養沒有價值的人,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說完,她擺了擺手。
“我累了,出去。”
她的語氣和神態已經恢複如常,好似方才展現出的淩厲,是郭婷婷的幻覺。
可郭婷婷知道,她隻是藏起了鋒芒。
“是,姑祖母,等我想清楚了,再來找您。”
說完,她迅速起身,逃也似的離開了老祖宗的房間。
老祖宗看著郭婷婷忘了關的門,低聲說道:“婷婷,你可彆讓姑祖母失望。”
逃離的郭婷婷打了個寒顫,回了自己的院子。
因是寄人籬下,她和母親所住的院子是最小的。
但好在老祖宗對她們不錯,吃穿用度都是二房嫡係的標準。
院子雖小,卻五臟俱全,很是精致。
雲飛鸞看著滿頭大汗的女兒,連忙問道:“婷婷,你跑這麼急做什麼?和老祖宗聊得如何?”
原本她想自己去找老祖宗聊的。
但想著是女兒想嫁祁書硯,由她去更合適,自己就先回來了。
郭婷婷搖了搖頭後,推開雲飛鸞。
她跑到桌邊,給自己倒茶。
一連喝了三杯,才緩過勁來。
雲飛鸞見她這樣,便知和老祖宗聊的不太愉快。
她走到桌邊,問道:“婷婷,你是不是沒按娘教你的說?”
郭婷婷拉著雲飛鸞坐下。
“娘,姑祖母……”
她剛開口就打住了,然後起身來到門口,四下張望。
雲飛鸞作為祁家的表小姐,算是半個主子,也是有丫鬟和小廝伺候的。
郭婷婷並不蠢笨,很快就發現有丫鬟盯著主屋。
她立即關門,拉著雲飛鸞進了臥房,並上了床榻,還用被子將她們蓋住。
“娘,我們被盯著,說話小聲些。”
雲飛鸞見女兒這樣,心疼不已。
“婷婷,你都和老祖宗聊了什麼?怎麼回來就這樣了?”
郭婷婷簡單地將她和老祖宗的對話講與母親聽。
“娘,若我不能拿下祁書硯,在姑祖母那就沒了利用價值,輕則將我嫁了換取利益,重則將我們趕出去。”
雲飛鸞聽得心口一跳。
“婷婷彆怕,以我和祁文華的關係,我們就算離開祁家,也不會過得很差。”
她想得比女兒更深一些。
就怕對付夏姝失敗,惹惱了祁書硯,找替死鬼不頂用。
那時候,老祖宗很可能會為了息事寧人,順便討好大房,將她們母女推出去送死!
想到這個可能,她渾身發抖,手腳冰涼。
郭婷婷的城府雖然沒有雲飛鸞深,但也知道她們的處境沒有母親說得這般輕鬆。
她們在老祖宗的眼裡,不過是服從她,給她解悶的工具。
想到祁家大房不受老祖宗控製,她想嫁祁書硯的心思更加迫切。
“娘,我一定要嫁給祁書硯,哪怕是做妾!”
雲飛鸞摸了摸女兒的臉,“婷婷,你放心,娘一定會讓你得償所願。”
說完,她掀開了被子。
再悶下去,人都要悶熟了。
算計祁書硯,對付夏姝的事,沒必要瞞著老祖宗。
母女倆就坐在桌邊,正常交談。
她們的計劃很簡單,讓殺手裝成病患去藥鋪求醫,借機燒死夏家父女。
然後在賞銀上動手腳,毒死殺手,以絕後患。
商量好之後,郭婷婷說道:“娘,祁大哥三日後要去夏家提親,我們的時間很緊,來得及嗎?”
雲飛鸞肯定地說道:“當然來得及,交給娘吧。”
她很清楚,隻要老祖宗知道她們的計劃,就一定會暗中幫忙。
***
另一邊。
葉初棠和祁宴舟躺在床榻上,說完宋景寧隻想當帝師的事後,談起了郭婷婷可能會破壞祁夏兩家婚事的事。
“郭婷婷的眼神不對,她沒機會對兄長做什麼,很可能會對夏姑娘下手。”
祁宴舟一邊幫葉初棠按摩鬆鬆垮垮的肚子,一邊說道:“阿棠,你放心,兄長一直提防著二叔一家,會保護好夏姑娘的。”
“我倒是希望郭婷婷彆慫,勇敢一回。”
“你是想借著這次機會,讓大房和二房恢複到之前的狀態,各過各的?”
葉初棠感受著肚子上傳來的暖意,有些昏昏欲睡。
“嗯,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總要花心思提防,累。”
若二房是好相處的,她不介意多幾個親戚。
可偏偏二房對大房滿腹算計,有那就多遠滾多遠!
祁宴舟對二房沒有感情,當初將二房接來天山郡,也是怕遭了皇帝的毒手。
畢竟是血親,老祖宗還在世,不能不管。
如今相處下來,他也覺得沒必要強行住在一起。
“好,若二房當真不安分,打兄長的主意,那就再次分家。”
葉初棠迷迷糊糊地點了點腦袋。
“睡吧,困。”
兩日後。
夏家的仁心醫館在夜幕時分接診了一位受了外傷男子。
男子說是砍柴的時候,不小心砍到了小腿。
可當夏姝看完傷口,便知他在說謊。
傷口平滑且細窄,一看就是鋒利的刀劍所傷,而不是砍柴刀。
她不動聲色地幫男人處理傷口,卻在外傷藥裡加了迷藥。
“公子,傷口處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