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舟點了點頭,轉身對孫楚說道:“帶大家去地下。”
孫楚不僅身上有血,臉上也有,看不出表情。
他應了一聲,率先朝城牆邊走去。
祁宴舟拉著葉初棠的手,“阿棠,走吧,剩下的交給‘鬼盜’就好。”
葉初棠拂掉祁宴舟的手。
“你先去,我還有點事需要處理,忙完就去找你。”
祁宴舟猜測葉初棠要和“鬼盜”見麵,不方便讓他看見,便點了點頭。
“好,你注意安全。”
葉初棠去了陳家後院,用土係異能在城外製造了低級地震,提醒陳家軍趕緊撤退。
然後遁地去了祁宴舟和西夷南陵交戰的地方。
血流成河,令人作嘔。
她用土係異能將所有屍骨都深埋進地下。
以防天氣炎熱以後,因屍體堆積太過密集而引發疫病。
忙完,她又回了臨州城。
沒多久,陳奎就發了信號彈。
然後用十成的內力大喊:“臨州城要守不住了,大家快跑!”
喊完,他就下城樓,帶著所有回城的陳家軍進了地下。
而留在城外斷後的陳家軍,隻能迎接死亡。
葉初棠待所有人進入地下後,立刻將入口封住,瞬移去了離臨州城最近的雪山腳下。
“雪崩,來了!”
她集中精神,將土係異能運行到極致,撼動群山。
山上的雪瞬間滑落,速度越來越快。
她通過調整群山的傾斜角度,讓雪集中滑落到臨州城。
此時。
西夷、南陵和東桑已經撞開了城門。
他們看著空無一人的街道,麵麵相覷。
巴特爾覺得不對勁,大聲說道:“去找人,我就不信這麼大的郡城,百姓和駐軍能這麼快逃離!”
從陳家軍關城門到現在,不到一盞茶的時間。
就算他們棄城逃跑,也不可能這麼快走得一乾二淨。
肯定是躲在了哪裡!
士兵聽令,立刻衝進街道兩旁的店鋪。
一邊找人,一邊撈油水。
可鋪子裡不僅沒有人,也沒有值錢的東西。
更古怪的是,鋪子裡一點也不亂,沒有慌亂逃跑的痕跡。
就好似這裡的人,走得很從容。
不對勁!
士兵立刻從鋪子裡出來,剛想要將發現告訴巴特爾,就感受到了腳下強烈的震動。
“地龍翻身!將軍,是地龍翻身!”
之前和陳家軍對戰之時,他就察覺到腳下有輕微震動。
當時一門心思殺敵,就沒有放在心上。
看來是地龍翻身的征兆!
巴特爾聽著隱隱約約的轟隆之聲,覺得不像是地龍翻身。
但腳下的震動又提醒著他,是地龍翻身。
他想起臨州城之前也發生過地龍翻身之事。
房子塌了不少,還死了很多人。
他在心裡咒罵了一聲“倒黴”後,大聲喊道:“不要慌,快去空曠的地方待著!”
剛喊完,轟隆隆的聲音就更大了。
而且還有一股極具壓迫性的寒風,夾雜著冰雪從城外而來。
“這天氣不該下雪。”
巴特爾嘀咕了一句後,扭頭看向城外。
漫天的冰雪帶著毀天滅地的力量,洶湧而至。
他嚇得瞪大眼睛,用力一抽馬鞭,大喊:“是雪崩,跑!快跑!”
可馬的速度哪有雪崩快。
臨州城瞬間被冰雪覆蓋,將三國的將士深埋於雪下。
雪是疏鬆的,不會立刻將人悶死。
但能將人壓得動彈不得。
而且,長時間處在低溫環境裡,要不了多久就會被凍死。
雪崩持續了將近三刻鐘,才慢慢平息。
不僅僅是臨州城,往南十裡,都被大雪掩埋。
待漫天的雪霧落下,葉初棠看著目之所及的瑩白,吐出一口血。
這次用的異能太多了,她的精神力嚴重透支。
在倒下之前,她快速喝了一口靈泉水,瞬移去了地下。
剛走到地下空間,她就暈倒在地。
“哎呀,有人暈倒了!”
“這姑娘是誰啊?有人認識嗎?”
“大夫快來,這姑娘的臉色很蒼白,怕是要出事。”
臨州城的百姓並不認識葉初棠,卻都很關心她。
自覺地往後擠,給她留出更多的空間。
祁宴舟離葉初棠暈倒的位置很遠,隻能隱約聽到有人出事。
他突然有些心慌,好似預感到了什麼,快速擠過去。
大夫剛要給葉初棠把脈,就被推開。
祁宴舟看著躺在地上,毫無生機的葉初棠,嚇得心臟停跳,不敢呼吸。
“阿棠,你怎麼了?你彆嚇我。”
沒有回應。
祁宴舟努力穩住心神,伸手去探葉初棠頸間的脈搏。
確定脈搏在跳動後,他吐出一口濁氣。
他想要給葉初棠把脈,手卻抖得厲害,壓根就摸不準脈象。
這時,西澤來了。
“主子,讓我來吧。”
說完,他將手指搭在了葉初棠纖細的手腕上。
“脈搏很弱,像受了內傷,但我查不到傷在哪。”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他的醫術在北辰國說不上數一數二,但至少能排進前十。
祁宴舟劍眉微蹙,“阿棠有性命之憂嗎?”
“回主子,暫時沒有。”
西澤說完,一把拉過臨州城的大夫。
“勞煩你給夫人把把脈。”
他雖然很相信自己的醫術,但還是想找人求證一下。
萬一自己技不如人呢?
大夫雖然不認識祁宴舟,但能看出他身份尊貴。
他連忙應了西澤一聲,給葉初棠把脈。
“夫人脈搏微弱,體虛,老夫把不出緣由,先靜養,等夫人醒來再說。”
“我夫人大概什麼時候能醒?”
“這個……老夫也說不準。”
祁宴舟看向西澤。
西澤也說不準葉初棠什麼時候能醒,他就沒見過這麼古怪的脈象。
“主子,我一會給夫人喂些補身養氣的丹藥,再給她施針疏通經絡,看有沒有效果。”
祁宴舟點了點頭,一把抱起葉初棠,朝之前休息的位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