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初棠見崔舒月活得清醒,便放心了。
她說起了正事,“三天後,我會下江南,這一去怕是得三四個月,書院就交給你了。”
崔舒月知道葉初棠一直都想去揚州看她的外祖父和外祖母。
之前因事情多,孩子又小,才沒有動身。
她點了點頭,“祁夫人,你放心去吧,我會看好書院,若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我去會找華庭書院的院長。”
“好,辛苦了,等我從江南回來,給你帶禮物。”
“那我就先謝過了。”
葉初棠在學院待到學子下學。
然後帶著安安和樂樂坐上馬車,前往刺史府。
車內。
葉初棠考了下樂樂的心算。
樂樂回答得又快又準。
葉初棠考完,刮了下她的小鼻子,“你呀,明明很聰慧,卻總不好好學。”
樂樂不服氣,撅著小嘴說道:“他們學得太慢啦,就算我好好學,也得等大家的進度。”
所以她才將夫子的話聽一句落三句。
不然立馬學會了,也會很無聊。
葉初棠笑了笑,“要不你以後就跟在娘身邊,娘親自教你。”
樂樂嚇得瞪大眼睛,立刻拒絕。
“娘那麼忙,女兒不敢耽誤娘的時間,去學院就好。”
葉初棠知道樂樂是覺得她太嚴厲了,不想被管束。
她靠在馬車的車廂上,一臉遺憾地說道:“可是怎麼辦呢?你們兄妹在接下來的三四個月裡,每天都得和娘待在一起,隻能由娘來教了。”
樂樂一聽,覺得天都要塌了。
她連忙抓著葉初棠的衣袖輕晃,撒嬌道:“娘,我以後會乖的,您就讓我去書院上學好不好?”
葉初棠支起右腿,語氣懶洋洋的。
“你確定?”
樂樂剛要點頭,安安就問道:“娘,您是準備帶我和妹妹下江南了嗎?”
這話一出,樂樂立刻閉上微張的小嘴。
從出生到現在,她還沒出過遠門呢!
詩裡總寫煙雨三月下江南,她早就想去看看了。
葉初棠沒有回答安安,眼睛依舊盯著樂樂。
“娘在問你話,回答。”
樂樂仰頭,親了下葉初棠的臉頰。
“樂樂最喜歡娘親了,想要一直和娘親待在一起。”
葉初棠輕輕戳了下樂樂的額頭,“小機靈鬼。”
說完,她看向安安,點了點頭。
“三日後出發。”
“那我和妹妹明日還上學堂嗎?”
“當然上,你們又不需要準備什麼,多學點東西沒什麼壞處。”
樂樂剛要撒嬌不去學堂,就被葉初棠橫了一眼,識趣地閉了嘴。
安安很喜歡去學堂。
因為他好學,夫子也願意教,每天都會有收獲。
馬車在刺史府門口停下。
祁家的馬車很好認,門房立刻上前伺候,並讓人去隔壁的府衙通報。
葉初棠下了馬車,將兩個孩子抱了下來。
門房恭敬地俯身行禮。
“祁夫人,祁公子,祈小姐,裡麵請。”
安安和樂樂常來刺史府,輕車熟路地去了正廳。
下人剛給三人上茶,宋景寧就回來了。
“初兒,你來之前怎麼沒說一聲,我好讓廚房多準備一些飯菜。”
葉初棠笑著道:“又不是外人,不用講究。”
“正因為是親人,才需要準備得更妥當。”
宋景寧說完,看向安安和樂樂。
“你們想吃什麼?”
安安謙謙有禮地說道:“舅舅安排什麼,外甥就吃什麼。”
不是他客套,而是他不挑食。
樂樂率真又直接,“舅舅,我想吃紅燒排骨和家常豆腐。”
“好,我讓廚房去做。”
宋景寧讓下人去通知廚房後,問葉初棠。
“初兒,你今日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葉初棠來刺史府,一般都會提前知會一聲。
突然造訪,定是有事,而且是急事。
葉初棠見宋景寧一臉擔憂,連忙說出來的目的。
“兄長,如今天山郡安穩又富庶,不需要我坐鎮了,我打算三日後下江南,去看看外祖父和外祖母,兄長要一起嗎?”
唐家兩老的年紀大了,身體也不是特彆好。
她想早點去見見,以免突發意外,留下遺憾。
宋景寧點頭,“當然,天山郡儘在祁家掌控,就算我離開,也沒什麼影響。”
“行,那麼這麼說定了,三日後出發。”
“隻有我們兩兄妹,還是……”
樂樂搶著說道:“還有爹爹,和我們。”
葉初棠:“這一趟出門,路途遙遠,正好帶兩個孩子見見世麵。”
宋景寧笑著摸了摸安安的頭,“是得帶著,分開太久也不好。”
“兄長,這次去江南,你將陳姑娘也帶上吧。”
四年前,宋景寧和陳若雲有過一年之約。
這一年,他們經曆了很多,甚至生死與共。
挖河開渠的時候,沒有做好水源攔截,衝垮了堆疊的的麻袋。
水流太大,下遊不少做工的駐軍和百姓被衝走。
宋景寧去救人的時候,腦袋受傷暈厥,是陳若雲跳下湍急的河流將他抱住,用自己的身體承受各種撞擊,才護住了他的命。
而陳若雲不僅身上多處骨折,還差點毀容,休養了兩個多月。
為了不讓宋景寧愧疚,她說救命之恩相抵,以後兩清。
自此,兩人的關係變得微妙。
似親人似情人。
葉初棠一直以為兩人會成婚,結果幾年過去也沒動靜。
宋景寧知道葉初棠是在試探他對陳若雲的態度。
他點了點頭,“我正有此意。”
聽到這話,葉初棠也就不拐彎抹角了。
她直白地問道:“兄長,陳姑娘跟你幾年了,你不會打算一直這樣吧?”
宋景寧知道葉初棠說話向來直接,輕咳一聲掩飾尷尬。
“當然不會,等天氣暖和一些,我就去陳家提親。”
他其實在前年就和陳若雲提過離婚的事,
如今剛過完年,等天山郡暖氣起來,怎麼都得到四月份了。
葉初棠算了下時間,剛好能從江南回來。
“行,兄長耽誤了陳姑娘這麼多年,聘禮可得多準備一些。”
“放心,我都安排好了。”
“兄長成婚的事,要不要通知宋家?”
宋景寧入仕後,就斷了和宋家關係,就連私底下也沒有來往。
如此一來,不論他做什麼,都牽連不到宋家。
可成婚是大事,就算宋家人不能來觀禮,也得知會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