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記得南昭使臣此番是來雍國求助,這會兒怎麽看起來倒像是我們有求於人似的?”平遙長公主轉頭看向右丞相,“謝聽瀾,你確定打敗仗的人不是我們?”
謝聽瀾從容地拱手為禮:“還請長公主放心,臣絕對不敢拿家國安危欺騙攝政王和長公主,何況若我們有求於人,也該是我們的使臣前往南昭才是。”
“哦。”平遙長公主哂笑,“我還以為南昭八十萬重兵壓境,打算給我們一個下馬威呢。”
“沒有的事。”
他們一唱一和配合得極好,隻聽得南昭使臣臉色尷尬,個個神色訕訕地看著忠勇侯。
韓珣麵色更難看。
他以前是個極擅長偽裝隱藏的人,可昭華長公主嫁給他之後就病重靜養,再也沒能出去帶兵打仗。
他也就不需要再活在她的光環下,不需要繼續隱忍和偽裝。
這兩年來他剛剛揚眉吐氣,沒想到……
“侯爺是個粗人,不太會說話,還請長公主多多海涵。”方才被訓斥的季大人開口賠罪,“我們此番是誠心來跟雍國交好,不敢對長公主不敬。”
韓珣深深吸了口氣,麵上揚起一抹笑意:“是,方才是在下說話魯莽,還請長公主多多包涵。”
“本公主沒放在心上。”平遙長公主淡淡一笑,笑意透著幾分居高臨下的鄙夷“既然是粗人,稍後就以粗人的方式來解決,地點任你選,兵器任你挑,大戰三百回合如何?”
韓珣握緊酒盞:“在下恭敬不如從——”
“攝政王到!攝政王妃到!”高亢的唱喝聲忽然在大殿上響起。
百官齊齊放下酒盞,起身恭迎,南昭使臣也跟著起身。
以國宴招待使臣時,正主姍姍來遲,還等著使臣列隊恭迎的,擱哪個國家都不多見。
韓珣心裏不滿加深,雖然清楚南昭如今的國力不如雍國,他們有求於人,理該放低姿態。
可雍國這位攝政王著實傲慢。
鎮國公位列公卿之列,此時跟左右丞相站在一起,垂眸恭迎著攝政王和王妃的到來,視線落在沈凝麵上,眼底劃過一抹複雜之色。
姬禦蒼和沈凝並肩而來,從大殿中央走過。
姬禦蒼麵容冷峻矜貴,威壓懾人,一襲蟒袍襯得他尊貴逼人,讓人望而生畏。
沈凝容貌絕色,氣勢冷凝,雖女兒家身段纖細小巧許多,但氣勢上竟完全不輸給姬禦蒼。
尋常這般年紀的女子怎麽可能會有這樣的氣勢?
鎮國公眸子裏劃過深思,總覺得沈凝這段時間內變化太大,根本不是他以前熟知的那個女兒。
韓珣目光落在沈凝身上,瞳眸微縮,同樣覺得沈凝的氣勢太強,甚至有種莫名而詭異的熟悉感。
姬禦蒼和沈凝不發一語地走到前麵主位坐了下來。
早在看見韓珣的那一刹間,沈凝垂在袖子的雙手就已經攥緊,心頭恨意席卷而來,幾乎無法克製把他碎屍萬段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