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正要說話，外麵忽然響起一個急匆匆的聲音：“王爺，王妃，表姑娘她自盡了！”
話音落下，屋子裏頓時安靜下來。
難得烘托出來的旖旎氣氛瞬間一掃而空。
姬禦蒼表情驟然冷下，眉眼泛起厭惡之色，起身拿了件袍子披上。
“她怎麽忽然自盡了？”沈凝壓下耳根泛起的燥熱，一點點鎮定下來，“顧嫣然上次下毒之事，你是如何處置她的？”
姬禦蒼係好腰帶，語氣再沉穩不過：“本王把她許配給了手下的一個將軍，年近不惑，喪妻，脾氣暴躁，家裏有個難纏的老母親。”
沈凝愕然，隨即緩緩點頭：“她這樣的人，確實應該配個脾氣暴躁一點的男子。”
雖然顧嫣然是姬禦蒼的表妹，但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行為已然觸了姬禦蒼底線，最初幾次挑釁且不算，最後一次連下毒的事情都做了出來。
若不是看在他已故母親的份上，顧嫣然隻會被處死，如今留她一命已是格外開恩。嫁給一個脾氣不太好的將軍，雖是續弦，但也是正妻，不是隨意可發賣的侍妾。
往後若好好相夫教子，侍奉婆婆，安心過日子，想來就算脾氣再怎麽不好的男子，看在攝政王的麵子上也不會對她太過惡劣。
但顧嫣然自己顯然不這麽想。
沈凝若有所思：“婚期在何時？”
“我讓他們半個月之內就成親，楊銘應該已加緊籌備好了流程，顧嫣然這幾天一直在禁閉之中，大概是到了臨近成親的日子，打算孤注一擲，以死相逼了。”姬禦蒼說著，轉身走了出去。
殿外石階下，站著王府的管事嬤嬤，見姬禦蒼出來，惶恐地跪了下來：“王爺。”
姬禦蒼冷道：“顧嫣然鬧自盡？”
“回稟王爺，顧姑娘這幾天一直在鬧絕食，人已經消瘦了許多，但是絕食一事府中婢女沒人敢往外傳，王爺和王妃都不知情，沒想到……沒想到顧姑娘見絕食不起作用，今晚竟自縊了……”
“人死了？”
“沒，沒有……”管事嬤嬤連忙搖頭，“顧姑娘剛踢了凳子，外麵婢女就聽到動靜闖了進去，這才沒有釀成大禍。”
“既然如此，你就傳本王的話，嫣然居所有下人不必理會她，她若想死，就隨她去。”姬禦蒼嗓音冷酷無情，沒有半分情分，“隻是讓顧嫣然清楚，她死了之後別想厚葬，本王會讓人給她準備一張草席，直接拖去亂葬崗拋屍。”
管事嬤嬤被這番話嚇得麵無血色，連連磕頭應下：“是，是，奴婢這就去。”
姬禦蒼轉身回房，沈凝已經躺了下來，她對顧嫣然的結局並不關心。
她現在身體虛弱，唯一的任務就是專心養好身體。
但姬禦蒼顯然想讓她知道。
脫去衣服，重新掀開被子躺了進去，姬禦蒼攬住她纖細，把她整個人圈在自己懷裏：“楊銘有個女兒，今年三月已經出閣，所以顧嫣然嫁過去之後，沒機會欺負他的女兒，反而是楊銘家裏那個老母親一直強勢難惹，會好好挫挫她的脾氣。”
“楊將軍就一個女兒？”
“嗯。”姬禦蒼貪戀地嗅著她發絲的味道，感受著她在自己懷裏的提問，聲音不自覺地柔和許多，“當年楊銘的原配妻子因為有了這個女兒之後，傷了身體，這麽多年再也不能有孕，沒生出男孩，多年受婆母的刁難，才早早沒了。”
沈凝蹙眉：“撇開顧嫣然不談，楊將軍的母親是不是太……”
“清官難斷家務事。”姬禦蒼道，“楊銘的母親想要孫子，但楊銘常年待在軍中，未曾納過妾室，無法滿足她抱孫的願望，老夫人在家就一個勁地刁難兒媳，最終導致兒媳長期鬱鬱，沒多久就撒手人寰了。”
沈凝嗯了一聲，不置可否。
家務事外人確實無法插手。
何況如楊家老夫人這般急著抱孫子的心態，誰家又沒有呢？
隻是顧嫣然嫁過去之後，大概也得受一番磋磨了。
沈凝想到顧嫣然那個既蠢又自以為是的性子，若是被逼急之下，不知會不會做出激烈的事情？
她提醒道：“讓她嫁人可以，身邊最好還是安排兩個人盯著，別讓她有狗急跳牆的機會。”
“放心。”姬禦蒼埋在她頸間，汲取著她的馨香，聲音疏懶，“別說她了，她是死是活看她自己的造化，出閣之後，從此跟攝政王府沒有任何關係，你不必理她。”
沈凝沉默地望著帳幔，想問他是不是抱得是不是太緊了？
這樣她還怎麽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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