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今天上朝，朝中大臣都在勸諫攝政王稱帝。”沈時安冷冷看著她，“祖母若是想讓鎮國公府一起灰飛煙滅，可以繼續破口大罵，就看這些話能不能傳到攝政王耳朵裏就是了！”
沈老夫人剛要舉起拐杖打他，聞言像是突然泄了氣，臉色白得沒有一點血色。
她心裏不怕嗎？
不是，顯然是怕的。
她隻是一時無法拉下當家祖母的臉麵，她把兒子撫養長大，讓沈家有今日風光，別說沈凝一個孫女，就是她那個已經成為國公的兒子，在她麵前也要服服帖帖。
憑什麽沈凝是個例外？
她隻是……隻是無法接受孫女對她不恭敬。
當初失去清白時就是她自己犯了錯，不但不思悔改，還在家裏大鬧，甚至不惜動手傷人。
如今成了位高權重的攝政王妃，她不是應該趁機跟家裏修複好關係嗎？她以為做了皇後就不需要娘家幫襯？她以為沒有家族撐腰的皇後那麽好做？
她以為沈凝會願意回頭，隻要她回頭，她可以讓國公府歡迎她回頭，從此一家人好好的，她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再也不會有人羞辱她，訓斥她，怒罵她。
可她竟然如此不識好歹，親哥哥去請都請不來。
她就這麽大架子？
做了攝政王妃就忘了祖宗的混賬玩意兒。
沈老夫人拄著拐杖，仿佛一瞬間老了十幾歲，此時此刻她才終於意識到，沈凝跟國公府是真的決裂了。
國公府以後的命運完全掌握在沈凝手裏。
沈凝寬宏大量，國公府就可以活得久一點，哪天她心情不好，想起曾經讓她不開心的畫麵，可能一句話就讓國公府消失。
沈老夫人怕的是這種不確定感。
全家人的命運掌握在沈凝手裏的不安，讓她如坐針氈，晚上睡覺都睡不踏實。
沈夫人和沈時安不發一語地望著她離開，麵色僵白難看。
“確定無法挽回了嗎？”
沈時安嗯了一聲，麵色寂然：“應該是挽回不了了。”
沈夫人麵色蒼白：“那你以後是不是不能入仕，也不能參軍了？”
也就是說，就算沈凝高抬貴手，忘記以前的不痛快，鎮國公府往後可能也無法再撐起門楣，沒辦法延續鎮國公一門的榮耀和顯赫。
沈時安怔了怔：“我不知道。”
可能他從未想過自己當初種下的因，會得到今日沒有料到的果。
如果當初他知道沈凝會如這般身份……可誰又能想到呢？
女子講究三從四德，失去清白比失去性命還嚴重。
秦硯書不嫌棄她，想要納她為妾，擱在任何人身上都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若是別的家族，也會是這樣的處理方法。
誰能想到沈凝寧死不屈？
誰能想到被毀掉清白之後，她還能嫁給攝政王？
誰又能想到，攝政王不知中了什麽邪，竟對她如此情深義重？
如果攝政王真要稱帝，那麽沈凝就是皇後，且還是一個足以讓皇上言聽計從的皇後。
她的一句話，完全可以決定一個人甚至是一個家族的命運。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