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這事兒?警察同誌,啥時候抓到他們的?”
“也就天傍黑那會兒吧,要不是缺了你,我們還以為是望溪村村委會集體活動呢。行了,不就死了條狗嗎,挖個坑埋了就是了。這事兒所裏會調查的,在這兒簽個字,我們還得回去吃飯呢。”
王有才在本子上歪歪斜斜的簽上了名,警車一路呼嘯跑得不見了影兒。
圍觀的也陸續散了,望溪村卻也炸了窩,都說第七個副村長也快去地底下報到了。
王有才耳朵尖著呢,這些話他都聽了個清楚,心裏特不是滋味。
這副村長的詛咒,就像是一把懸在他頭上的殺豬刀,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掉下來,以前他覺得,防著牛鐵生他們就夠了,可現在該防著誰?
要說王有才膽兒大,他的確是色膽包天,可一扯上自己的小命,他可是真有點毛了。
在院子裏轉了兩圈,越尋思越不是味兒,轉頭跟徐巧鳳說了一聲,揣著殺豬刀就奔蘆葦蕩去了。
他心裏合計著,警察牠娘的不頂事,要想保命可就得靠自個兒了,前幾任副村長大都死在蘆葦蕩,不如去哪兒轉轉,看看能不能找出點什麽線索。
村西頭整個就是一片望不到邊兒的蘆葦蕩,除了中間墊起了一條兩米多寬的土道,兩邊都是一人多高的蘆葦,他要去的地方出了村沒多遠,也就半裏地,很快他就到了地頭。
蘆葦蕩他早就輕車熟路了,可這片兒他平時還真就不敢來,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好半天總算到了地方。
這是蘆葦蕩中間一片不算大的旱地,被蘆葦裹得密不透風,有兩個副村長都是死在這兒,但那已經是幾年前的事了。
他蹲在地上一寸寸的摸索,可吭哧了半天也沒找到任何線索,就在這時,身後的蘆葦裏傳來一串悉悉索索的響動,聽得他頭皮一下子就炸開了。
他一把掏出殺豬刀,眯著眼盯住了蘆葦:“誰,給老子滾出來!”
八九米外的蘆葦一陣搖晃,裏麵傳來一個糯糯的,好似甜米糕般的女腔:“有才哥,是人家呢……”
隨著聲音,一條腿從蘆葦裏探了出來。
王有才的眼珠子一下就被吸引住了,這是一條雪白修長的美腿。
“有才哥……”一個身高比他矮不了多點的嬌婆娘從蘆葦裏鑽了出來。
“喲嗬,潘家妹子,你咋跑這兒來了,這地兒可不是什麽善地兒,就算是光天化日的,你也不該來這兒瞎轉悠啊。”
“人家這不是有事兒找有才哥嘛,可你偏偏就往這裏鑽,生生把人家的魂兒都嚇飛了。”
“妹子找我有啥事兒?啥事兒不能等我回去再說,這荒郊野地的,要是妹子有個什麽閃失,叫我這當哥的咋跟三掌櫃的交代?”王有才滿臉嬉笑,可手裏的殺豬刀卻握的更緊了。
在這種地方,碰上一個平時看都看不著的婆娘,王有才當然得防著點。
這婆娘叫潘有玉,是村上棺材鋪三寸丁的媳婦,兩口子平時靠給四裏八村做棺材過活。
“我聽田家媳婦說,有才哥最近可是個大忙人……”
潘有玉今天穿了件紅坎肩,裏麵襯著粉紅的線衣,配上黑色短褲,越發顯得她身材修長。昨天他剛對田家媳婦說完承包溫泉的事兒,難道潘有玉急著找他是為了這事兒?
“不忙不忙,再忙,也得先可著潘家妹子的事兒忙不是?”
要說王有才沒動心,那是扯淡,可他一點也不敢小瞧了潘有玉。
甭管膽子再大的婆娘,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看到一個手裏握著明晃晃的殺豬刀的男人,誰敢直接往上靠?
可這當口,要是讓他主動撤退,那也就不算男人了。
恰在此時,卻瞄到遠處的蘆葦又晃蕩起來。
他還是沒吭聲,眯眼看著蘆葦晃動的越來越近,直到對方摸到了眼皮底下,他才突然使勁兒一劃拉,把黏在身上的潘有玉劃拉得坐倒在地。
他握著殺豬刀指向蘆葦叢:“誰家的犢子在哪兒貓著呢,出來!”
蘆葦叢裏一下就安靜了,蘆葦也不晃了,可也不見人出來。
王有才獰笑著瞥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潘有玉,轉頭又盯緊了蘆葦蕩:“少在哪兒裝孫子,瞄你半天了不知道嗎,自己乖乖的滾出來。”
“嘿嘿,有才,忙著呐?”身高隻有一米四幾,穿了件黃布夾襖的三寸丁,從蘆葦裏哆哆嗦嗦的鑽了出來,滿臉堆笑,可笑的比哭還難看。
王有才頓時醒悟了,兩步邁過去,揪著三寸丁的脖領子把他提了起來:“好你個三寸丁,會玩心眼子啦,敢情你和你婆娘這是在合夥給老子下套,想唱仙人跳是不是?”
三寸丁都嚇傻了,脖領子被王有才緊緊抓在手裏,勒的他喘不過氣來,臉憋得像豬肝一樣,眼珠子瞪得老大,死死盯著王有才手裏的刀:“不,不……不是,誤會。”
“誤會個屁,是不是知道老子手裏握著承包權,想要挾我?”
“不是,真,不是。”三寸丁平時老實巴交的,哪見過這樣的陣仗,被王有才一嚇唬,說話都結巴了,渾身直哆嗦,王有才看他那熊樣,氣不打一處來,用力把他甩在了地上。
沒等王有才說話,潘有玉卻扯著嗓子嚷道:“有才哥,宰了這個廢物,以後妹子跟你過!”
王有才轉頭看去,見潘有玉氣得柳眉倒豎,怒視著三寸丁,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三寸丁手腳並用,爬向潘有玉:“媳婦,嘿嘿,媳婦,我來……”
他剛湊過去,就被潘有玉一腳蹬在臉上,蹬得倒翻了出去。
這麽一來,王有才反倒有點懵了,哪有自家娘們這麽對爺們的,這神來一腳要是蹬眼珠子上,那還不蹬出人命來?這娘們是真敢下手啊!
隻聽潘有玉罵道:“你來幹什麽,說啊,誰叫你來的!”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