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喝酒,隻有我不倒翁讓人,哪用別人讓我?不敢喝就趁早認輸。”陳長生兩眼通紅,酒勁兒迅速上頭,脖子都泛起了血色。
王有才緩緩鼓掌:“平時就聽人說陳委員海量,人送外號小酒桶,今個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有才我欽佩的很。今個大家夥都在,就當喝個樂嗬,咱們就算是平局吧,錯過今個,我再陪陳委員喝個痛快咋樣?”
陳長生哪肯放過他,使勁兒一擺手:“少裝模作樣,你要是還能喝下第四杯不吐、不倒,我就把這倆酒瓶子吃了!”
聽了這話,王有才臉上笑得更燦爛了,可鄧連香卻有點坐不住了,再喝一輪,又是三杯,一斤二兩七十度國窖,鐵人也受不了。她手心裏都滲出汗了,抓著王有才的手,輕輕拉了兩下:“算了,別硬撐。”
王有才安慰似的衝她笑了笑,端起酒杯:“那咱就喝個痛快,再湊滿五缸兒?”
“喝就喝!”陳長生想都不想就答應了,不管咋樣,都要先讓王有才把這杯喝下去再說。
隻見王有才不緊不慢,手都沒抖一下,一口氣,又連啁了三杯。
喝幹之後,他腳步略微搖晃了一下,低著頭,半天沒吭聲,卻真的沒吐、沒倒。
他抬起頭,瞅了瞅桌上的酒瓶,衝陳長生笑道:“陳委員,剛才你說啥?”
陳長生已經徹底傻在哪兒,就像沒聽見王有才的話一樣,直勾勾的盯著他,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事實。
場中一片嘩然,離他們較遠的,有不少人都站了起來,翹著腳往他們這邊張望,想看看王有才放下的那幾個杯子裏是不是真的涓滴不剩。
剛才還不依不饒的陳長生,這會兒真傻眼了,他發現自己又被王有才給算計了。
急酒連喝三缸兒已經是他的極限,胃裏就像是火燒一樣,眼前的東西也開是模糊了,因此他才不信王有才能比他喝的更多,可現在……
被逼無奈,陳長生拿起酒杯,硬著頭皮灌了下去。
餐廳裏又是一陣寂靜,人們的目光都集中在陳長生身上。
陳長生明顯不勝酒力,一手拄著桌子,顫顫巍巍的拿起了第二杯酒,又湊到了嘴邊,卻哆嗦著不敢往下灌。
這下連不會喝酒的人也看出陳長生快不行了,站在他對麵的王有才,自然也看得清楚。
他露出一絲壞笑,挑起拇指笑著說:“陳委員夠豪氣,夠爺們,果然不愧是不倒翁!”
不倒翁三個字他咬得很重,聽得陳長生身子一顫,抬頭看向王有才。
本來他已經在猶豫著要不要認輸,可被王有才這麽一激,火氣又被撩撥起來,一咬牙,張大了嘴,整杯酒直接倒進了喉嚨裏。
酒一入口,他連打了幾個酒嗝,身子開始搖晃。
眾人眼睜睜的看著他,身體慢慢後仰,直挺挺倒了下去。
人群一陣驚呼,陳長生身後的人,連忙搶上前去,把他扶住了。
“陳委員,你怎麽樣?”
“陳委員……”
而首席上端坐的郝建洲看到這一幕,手中筷子哢吧一聲掰成了兩截:“廢物!”
他本來想讓人去殺殺王有才的氣焰,卻變成幫著王有才出風頭了!
張庚恰好就坐在他對麵,看他臉色不善,連忙舉杯:“郝副校長這次來,我們這些做地主的,說什麽也得好好盡一下地主之誼,我和鄉長商量過了,晚上在春鄉娛樂城安排了一些娛樂節目,還請校長賞光。”
郝建洲哼了哼,麵無表情的擺了擺手:“不必了。”
張庚想把這件事兒岔過去,免得郝建洲再跟王有才過不去,王有才要是在鄉裏出了事兒,牛弼肯定不會輕饒了他。
可旁人哪知道這些,首席上的人都沒搭茬,心裏都在尋思,這可是個撿便宜的好機會!
王有才再能喝,都已經喝了六杯,這會兒要是過去敬酒,哪怕是幾杯啤酒,都能把王有才灌躺下,那不就在郝建洲麵前露臉了麽?
鄉派出所的刑偵科長韓東就坐在一旁,心裏正琢磨要不要去露這個臉呢,見張庚碰了個釘子,他立馬站了起來,朝王有才走去。
他尋思,這會兒喝倒了王有才,不光能在郝建洲麵前露臉,也能替張庚爭口氣。
與他同時起身的,還有首席上的一個鄉幹部,見韓東搶了先,顯得有點懊惱,他也不回席,幹脆就站在一邊看著。
王有才此時已經坐了下來,臉色雖然有點紅,可還沒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