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念頭的工夫,他進了屋,看到鄧連香居然坐了起來,半倚在床頭上睡著了。
他趕忙上前扶她躺好,正替她蓋被子的工夫,卻被一隻玉手扯住了。
鄧連香微微皺著眉,星眸半睜,聲音也有些嘶啞:“這是你房間?你幫我做了藥浴?”
王有才微笑著點了點頭,倒了杯水遞過去,幫她蓋好被子:“放心吧香姐,咱家的東西,我哪能讓旁人看了去,都是我幫你弄的。”
他有心逗逗她讓她放鬆一點,鄧連香卻焦急的問:“我記得喝酒時,你把菜扣到郝建洲身上了是不是?”
王有才尷尬的撓了撓頭,嘿嘿笑道:“我真不是故意的!”
鄧連香閉上了眼,輕歎了一口氣:“你……哎!”
“沒事兒,你放心姐,他不敢把咱們怎麽樣。”
“你不知道,這個人睚眥必報,肯定會找你麻煩,你剛才幹什麽去了?”
“咱先不說這個,你藥浴之後還沒擦身子,我去打點水幫你擦擦。”他起身就走,也不管鄧連香說什麽了,沒辦法,他總不能告訴她,剛剛去解決郝建洲這個麻煩了吧?
鄧連香想喊住他,可話到了嘴邊,卻又忍住了。
這件事隻能她自己想辦法,可如果郝建洲咬住他不放怎麽辦,難道非要……
第二天早上,鄧連香瞞著他去了郝建洲的房間,可讓她沒想到的是,郝建洲竟然大清早就返回省城了,而且讓服務員幫忙傳話,讓她在鄉裏暫住,等候組織上的安排。
她在黨校的學習還有三個月才結束,現在等候什麽安排?而且這種事,也不是郝建洲一個人說了算的。她當時就要動身回去,弄清郝建洲到底在搞什麽鬼
可王有才卻堅持讓她等兩天,看看風向再說。
沒想到,根本不用等兩天,當天下午,任命就下來了。
說是鑒於她在校期間成績優秀,表現良好,現推薦她到迎春鄉黨政辦公室做副主任,雖然隻是個副職,卻是個實實在在的肥缺,黨政辦公室還有另一個稱呼,安全生產監督管理辦公室,與安全生產掛鉤的,都歸他們管。
鄧連香接到任命,第一件事不是赴任,而是直接殺到了王有才的房間,揪著他的大耳朵使勁兒搖晃:“給我老實交代,你到底幹了什麽?郝建洲怎麽就變得這麽大肚能容了?”
王有才知道終究瞞不過她的,可這會兒他也隻能咬著牙死撐。
他嬉皮笑臉的求饒:“香姐,我怎麽知道他咋想的,備不住他突然良心發現,覺得對你有所虧欠呢。”
鄧連香差點就沒忍住罵出放屁倆字來,看他一副死也不招的架勢,她微微一笑:“知道什麽叫自作孽不可活嗎?”
“不說實話?可以!村裏開發,總要開工吧?我三天就帶人回去檢查一次,除非你一丁點毛病不犯,隻要你犯了,哼哼,那就停工整改!我看你這主任怎麽能當得消停!”
王有才一下就慫了,就像她了解他一樣,他也知道,她肯定能幹得出這樣的事來。
無奈之下,他隻好省略了細節,去掉了絕對不能說的東西,把經過簡略的說了一遍。
結果可想而知,他的兩隻耳朵都腫大了一圈。
不過隻要鄧連香不回村裏,他覺得就算再大上一圈也值了。
原本他打算,幫鄧連香安頓下來,他再回村裏,可沒想到,第二天他就接到了杜曉娟的電話,他家扒房子的時候出事兒了,田家柱他們讓人給打了,田家柱傷得不輕,已經送到鄉裏的醫院了,讓他快點去看看。
王有才聽完了心裏也納悶,自己家扒個房子礙著誰了,田家柱等人怎麽會被打進醫院?如果說是牛鐵生指使人幹的還好說,畢竟牛鐵生對他恨之入骨,可要真是這樣,杜曉娟怎麽可能連是誰幹的都沒提一個字兒?
杜曉娟在電話裏說得也不清楚,但好在說清了在哪家醫院和病房號,對王有才來說,知道這個就夠了,究竟怎麽回事到地方就明白了。
王有才二話不說,打車直奔醫院。他沒告訴鄧連香,啥事讓她一攙和,他準沒個好。
鄉裏共有兩家醫院,但說來也巧,田家柱去的醫院跟牛鐵生去的是同一家,王有才這次來也算是輕車熟路了,又在下邊買了個大果籃,提著上了樓。
隻不過田家柱的病房,就遠沒有牛鐵生那麽好了,四個人一間的普通病房,空間總共就隻有八張床拚在一起那麽大,床是鐵架子的,一動嘎吱作響,連地磚都碎了不少,遇上走路抬不起腳的那種人,都能絆一跟頭。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